對了，我看到你的頭發變長了，是因為我嗎？我喜歡看你長發披肩的樣子。
我迫不及待地貼出租房啟事，很怕你看不到，那我的計劃就會落空了。好在中介很給力，我給了他們很多小費。沒錯，沒有什麼美女房東，你的房東就是我。
後來一切都很順利。你愛我，卻不肯承認，若不是我不斷逼你，恐怕到四十歲我們還在互相較量。你真是一個沒有效率的女人。我們在一起很快樂，你能否認嗎？再也沒有比我們更快樂的情侶了。
如果趙雲笙沒有出現，我們一定會快樂地在一起，是嗎？
不對，沒有趙雲笙，還會有張雲笙，王雲笙，你總會找到一個理由為難我，折磨我。我不是神，總有出錯的時候，然後你就會向後退縮，滿腦子都是放棄的念頭。你為什麼不肯堅持？為什麼總是迫不及待地躲開我？為什麼總是不信任我？
你知道嗎？在你出走的前一天，我剛剛從雲南回來。趙老夫人不同意把雲笙嫁給我。問題解決了，熠輝很安全。我用了兩周零四天的時間解決了這個問題，可這時你已經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你為什麼不肯多等一天？在我們兩個人中，我不斷追逐，你不斷逃，最終你還是逃脫了。這也許是你的本意。
我實在太累了，累得不想去美國追你，你耗盡了我的耐心。那就這樣吧，你沒有福氣做我的太太。
青青，我愛你，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一個男人的愛有多深沉，不會知道我故作嘲諷的表情背後其實是手足無措，不會知道我生氣地離開是希望你握住我的手。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會在意。我愛你，可能會愛你一輩子，可是我不會再對你好了。我為你做過很多傻事，事實證明都沒有用，所以我不會再為你做什麼了。
我會偶爾問問Ellen關於你的消息，或許會飛去美國看看你住的小鎮，也可能把你退給我的戒指送給流浪漢，開除所有姓季的員工，買一卡車臍橙倒進海裏。可是我再也不會為你做什麼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囉嗦地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陸文韜
2013年5月9日
季青和發出缺氧一般的嗚咽聲，心髒抽搐一般的絞痛，她捂住嘴巴，牙齒咬著手指，撕裂的疼痛，卻克製不住渾身發抖，眼淚急雨一般打濕了鍵盤，鼻腔灌滿粘稠液體。
過去的一年像電影膠片一樣快速拉過，他戲謔的表情，愉快的嘲諷，溫柔的眼神，那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想要接近卻害怕XX，想要討好卻不敢XX。
她抽泣著撥打陸文韜的電話。他關機了，怎麼會關機！她又撥打蘭姨的電話，這一次通了。
“陸文韜在哪裏？我要跟他說話！”
“季小姐？”透過聽筒似乎能看見蘭姨嫌惡的表情，“你不知道現在是半夜嗎？”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陸文韜在哪裏？他關機了！”
“我不懂你為什麼又來騷擾我們少爺，你不是嫁人了嗎？”
“我沒有嫁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求求你！”
蘭姨遲疑了一會兒，“他出門了，昨天就出發了。”
“去哪裏？”
“尼泊爾。”
“如果他打電話回來，請你告訴他我讀了他的郵件，我——”她按下起伏的心髒，用最誠摯的語氣，“我愛他。”
“青和——”
她嚇了一跳，徒然轉身。原來宋思成一直在她身後？
宋思成的表情沉痛而嚴肅。看到他季青和才想起來，她已經不是自由人了。
“你去吧。”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去找他吧。”宋思成歎息道，“不要掩飾了，想去就去吧，我不要一個心在別人那裏的妻子。”
“思成——”
“你一直在想念他，雖然我在你身邊，但我好像空氣一樣，而且是不受歡迎的氣體。”宋思成輕輕笑了，“青和，我說過要給你幸福，現在看來跟他在一起你才會幸福。”
“謝謝你，思成。”季敏眼中陡現希望的光。
“去吧。”宋思成擺擺手，走向窗邊，一群野鴿子在悠遠的天空間盤旋，盤旋，如同他現在掉落的心情。他不希望被季敏看見眼中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