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成頹然一笑,油膩的劉海從額頭前垂下來,他拍拍陸文韜的肩膀,“兄弟,好好對她,她是個好女人,不要讓她傷心——”他搖晃著腦袋離去,“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喂!你別走!”陸文韜腦中警鍾大響,季青和喜歡的人都愛背詩。他心裏惱怒不已,很想抓住他的衣領問清楚,無奈季青和癱軟懷中。他隻得先把她扛進來丟在沙發上,倒杯熱水喂她。“你這個白癡!竟敢跟男人出去喝酒!你知道多危險嗎?知人知麵不知心!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
季青和不安地扭動,滾落在地毯上。她眯著醉眼大笑,“陸文韜,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你知道嗎,我TM就是一張桌子,擺滿了杯具!”
陸文韜道,“你要是杯具,我就是趕著給你收拾杯具的人!你怎麼悲劇了?”
季青和喝了一口水,生氣地噴出來,“別以為我喝醉了就欺負我!這不是酒!”
陸文韜抹去臉上的水珠,“笨蛋!這當然不是酒!你別想喝酒了!今年都不許喝!”
季青和突然抱住他大哭,“你別這樣對我——”
陸文韜很無奈,“我怎麼對你了?”季青和像孩子一樣撲在他身上,哭得委屈又動情,他不得不輕拍她發抖的背,“你怎麼了青和?”
她哽咽道,“趙雲笙,”
“趙雲笙怎樣?”
“陸文韜——”
“怎樣?”他屏息凝神。
“去死。”她睡著了。
陸文韜又無奈又無語,讓她睡吧。他抱起死魚樣一動不動的季青和走上樓梯,把她丟在床上,“季青和,你真的要減肥了!”
季青和翻了一個身,嘴裏喃喃念著什麼。
“你說什麼?聽不見!”他坐在床邊看她沉睡的樣子。她的樣子跟平常很不相同,臉若桃花,唇色鮮豔,頭發散亂地粘在臉頰——這時,陸文韜心裏冒出一個想法,這想法出現之後,就像蒼蠅一樣揮之不去。
她應該不會醒吧?隻要她不醒,哪裏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陸文韜左顧右盼,沒有人,當然不會有,這屋裏現在隻有他們二人。他按捺著激動俯下身體——
酒氣熏鼻。他雖然想吻她,但這味道也太沒情調。他想了想,捏住鼻子。
他挨到了她的嘴唇。
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季青和不安地扭動起來,一股岩漿樣黏稠的液體從她嘴裏奔湧而出,就算捏著鼻子也掩飾不住那股味道。
陸文韜大喊一聲,像烙鐵燙了嘴巴一樣彈跳起來。他看到了今生最無法直視的場景,季青和無意識地趴在床邊嘔吐,嘔吐的聲音像電鑽一樣刺激著他的耳膜。
“啊啊啊啊!”陸文韜要發狂了,拚命擦著嘴巴。怎麼辦?怎麼辦!他從來沒有這麼髒過!天啊!天啊!他沒有經驗,要不要打電話給蘭姨?
“陸文韜!”季青和突然大喊。
陸文韜悲憤難忍,“別喊我!我不在!”
“我恨你!”
“我更恨你!”他惡毒地還擊,突然看到床頭燈上係著的一串東西——花花綠綠的,猴子牙巴骨做的掛飾,他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
陸文韜愣了一下,輕輕地笑了。
一片狼藉之中,季青和睡得正香。燈光照著她的側臉,如月光般姣好。歲月靜好,花開無聲,我看著你,卻更思念你,我竭力掩飾,卻欲蓋彌彰。
他從浴室取來毛巾,忍著嘔吐的欲望清理了汙物,幫她脫掉髒外套,換掉粘了汙物的被套。然後打來熱水,耐心地擦拭她的髒手,她手指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青和啊,你這個傻瓜。你看看,沒有我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