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老板娘,我……”一句話沒說完,夏流螢幹嘔了起來,生理眼淚都擠了出來。
老板娘盯著夏流螢,“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沒事。最近胃有點不舒服,總是這樣。”
“是嗎?不舒服就早點去看看。沒準你早點去醫院拿了藥,今天就不會出這事了。趕緊去醫院吧。不過,明天就別再來了。”
夏流螢瞪大眼睛看著老板娘,心中急了。
“老板娘,不要趕我走!您賠了多少,從我工資裏扣不行嗎?明天我就在這裏刷碗,哪裏都不去,以後也再都不去前麵了。求您別趕我走!”夏流螢不停給老板娘鞠躬,語氣弱到了極點。她需要這份工作。
老板娘看她這樣也有些不忍,但還是狠了狠心,說了聲,“不行”。
“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不行?就別在這裏賴著不走了。今天的損失我也不讓你賠了,這個月你幹了幾天,我都把錢結給你。不要再說什麼了,明天開始,你就算來,我也不會給工錢。你等著,我去給你拿錢。”看半年說完轉身走了。
夏流螢捂著胃部,用力地捶了幾下。若不是它出問題,她也不會被開除。
老板娘很快拿著錢回來了,“今天十二號,我給你結了十二天的工資。另外,我多給了你兩百塊錢,去醫院看看病。”
“老板娘……”
“多餘的話就別說了。拿著錢,從後門走出去吧。”
夏流螢知道已沒有商量的餘地,拿了錢,轉身離開了。從後門走出後,有一條下水道,經過那裏會聞到腐臭的氣味。夏流螢再次嘔了起來,這次是幹嘔,沒有吐出什麼。但是一嘔起來就感覺不能呼吸一般。
捂著鼻子走過這條街後,夏流螢決定去醫院看看。坐車到縣城,那裏有個縣醫院。她現在沒有錢打車,隻好自己走過去。
路上遇到一個騎著三輪車的人捎了她一程,她又自己走了十幾分鍾後,到了縣醫院。看著麵前不高也不算矮的縣醫院大樓,她攥緊了手中的錢。走了進去。聽說這裏隻是檢查的話,很便宜。她就在這裏檢查檢查,知道是什麼病的話就去小診所拿點藥,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聽完夏流螢對自己病情的敘述,醫生上下掃了她一眼,對她說:“去驗血吧。”
“啊?這麼嚴重,要驗血?”夏流螢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醫生瞥了她一眼,用不耐的口氣說道:“你們最近的年輕人啊,當時不知道采取措施,完事就懷疑自己胃出了毛病。”
“醫生,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的病,應該去婦科。”
“婦科?我,我得了什麼傳染病嗎?不,不可能的,我沒有……”
“哎,我說你這人,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是說你大概是懷孕了,去婦科做個檢查。”
“什麼?”夏流螢瞪著眼睛,呆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確定嗎?”
“八九不離十吧。不過你還是去做個檢查保險一點。年輕人啊,別聽到懷孕就好像被雷劈了似的,孩子是祖國的希望。你應該高興。”
“謝謝。”夏流螢站起來,腳下輕飄飄地漫無目的地走著。停下來時,一抬頭發現,已經到了婦科門口。
冥冥之中似乎是注定了的。夏流螢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將近一個小時後,夏流螢從醫院走了出來。她懷孕了,不是什麼胃病,隻是孕吐而已。她懷了商齊宇的孩子,一個本不能出現的孩子。她跟商齊宇是親兄妹,這個孩子十有八九會有先天疾病,而且,極有可能夭折。
走在路上的夏流螢如同失了魂一般,搖搖晃晃。她多想把孩子留下來,這是她跟商齊宇的孩子,是他們愛的延續。可是,他們的愛就是錯的呀。這孩子,更是錯誤的結果……
夏流螢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就隨意坐到路旁一個布滿灰塵的石板長椅上。連續一個月以來壓在心中的思念,委屈,終於再也抑製不住了。她現在多想商齊宇,想聞他身上的味道;想撲倒他懷裏痛哭一場,訴說這一個月來的委屈;想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即使這對他們來說或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是他們兩個一起承擔。而夏流螢確定,商齊宇一定會護著她,護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