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我癱軟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對,這裏是整個哈普尼斯大地最高的所在——聖塔的塔頂。我一直以為所謂塔頂,該是一方隻夠立足的所在,塔頂的房間應該隻夠放上一張床,一張桌子,再一座神像。可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塔頂卻堪比別墅,塔內是一方近百米平方的天地,裝飾得很奢華,那種有點中世紀氣息的華麗讓我有一種籠中鳥的感覺。我終於體會到了希兒的堅強,沒有人能夠在成為困在籠中的金絲雀後還能歌唱的,不過,我微微一笑,我答應過希兒要讓自己堅強,要讓自己幸福的啊!
現在想起,那時候雖然不自由,卻也算得上是一種幸福吧,遠離塵世紛爭的幸福。
我在客廳中翻找了一陣,除了各式各樣的茶點,居然還有幾包“明天”的奶茶。泡了一杯,味道有點淡,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嗬嗬,如果現在希兒看見我這樣一定不會意外的,白色的禮袍在進門後便被我丟在門邊了,聖杖可憐地躺在沙發的一角,兩隻高跟鞋分隔兩地,一隻在茶幾下,一隻在臥房的門邊,我想我的頭發一定夠亂,因為剛剛摘麵紗時,鉤子鉤到頭發了,而麵紗,我歎了口氣,這塊據說是很昂貴的麵紗早已屍骨無存了。
我糾正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可以更舒服一點,望見了大廳一角的八個箱子,才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了生存已久的地麵。不過——說好要幸福的啊。
我起身走向陽台,不幸的是被剛踢翻的凳子勾得摔倒在地,幹脆就這樣躺在地上,望著陽台外依舊陰霾的天。我想,曆史上或者是未來一定沒有像我這樣不象聖女的聖女了。
現在,我的確不需要蠟燭也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了,不過,我還是習慣在屋內點了兩支蠟燭。聖塔的塔頂是沒有幽靈的,但塔外有,隨處可見,我一直以為幽靈該是透明的,卻不曉得他們也有色彩,是那種介乎真實與虛幻間的存在。
回頭再望一眼被我搞亂的屋子,我偉大地決定先去補眠,因為以後漫長的歲月中我總可以慢慢打理。打開臥房,有點驚訝,因為那淡淡的紫色,我所喜歡的憂鬱。淡紫色的床,淡紫色的窗,淡紫色的花瓶,可惜,沒有花。忽然想起,哈普尼斯其實是沒有花的。
門開的刹那,似乎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我沒有理會,是錯覺吧!我想。因為希兒告訴我,在這個高塔上不會有任何人,除了我。
躺在淡紫色的床上,無聊地回想著先前的一切,感覺就如同一場漫長的夢,談不上美好,也說不上夢幻。
“我,雲·莫尼·普洛斯在此以靈魂宣誓,將我的一生奉獻於普洛斯家族,不管困難與災害,與它同在。”接過長老手中的聖杖時我按規矩說道。但這以後……我微笑,希兒,你知道這之後怎樣了嗎?
“我希望每個人都擁有幸福的權利,我相信每個人都可以在陽光下生活和微笑,我,在此再一次地宣誓,我將勇敢地追尋自己的幸福,以及,你們的,我將以自己的一生打破普洛斯族永遠的——詛咒!!!”
“天哪!普洛斯的守護神啊,請原諒聖女的年幼無知,給予我們力量啊!”在長老還未開口前,卡森長者這樣說道。
我輕笑:“我尊重我的命運和責任,但我不會為了他們而拋棄自我,我隻是希望所有人都將在未來看到希望,擁有推開黑暗的勇氣。即使我的力量來源於它。”我碰觸大地,“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推翻。”
當我踏出聖殿的一刹那,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輕聲問:“為什麼?”聲音很低很沉,帶著沙啞。
轉身,我微笑,“因為,我對自己說,我要幸福!不管多麼困難。”
我要幸福,所以,也希望你們幸福。我起身,拉上窗簾,雖然窗外的陰霾看上去像黑夜,可是,我不喜歡。
躺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
“sunny!”我呼喚,聖杖如魔法般出現在手中,急急地衝進神室,是的,我忘了作為聖女的唯一任務——祈禱。
“其實,真正的期望隻存在於人們心中啊!祈禱,真的有用嗎?”我喃喃地望著那尊神像,神像看上去是一個女子,但是或許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麵部的容貌已經無法分辨了,但從那婀娜的身姿可以猜出那一定是一個如仙般飄渺的人兒。又低頭看了看聖杖,聖杖並不是很長,四片綠色的琉璃葉,拱衛著中心用紫水晶雕成的玫瑰。我並不排斥這種靈異東西的存在,畢竟世界之大,我們並不了解多少,但我並不十分相信命運,我總覺得,命運,有九分該是由人創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