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語走在回醫院的路上。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夜晚的街道有好多出來乘涼的人,或是出來準備參加夜店生活的青年男女。林書語走在路上,有點兒魂不守舍。
一路上林書語腦海裏都在想著剛剛在咖啡店發生的事,她回頭看了看咖啡店的方向,有種想回去看看言少嵐的衝動。
“還是算了吧。”林書語自言自語地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不要在理會言少嵐的事,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做任何事。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害怕言少嵐知道自己偷聽到了他的電話談話。
一種怕受譴責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但是,當她回想起言少嵐摔手機的一幕,她又害怕言少嵐的情緒不穩,一時想不通而做出一些傻事。林書語一想到剛剛看到的言少嵐的樣子,完全不是自己往日認識的言少嵐,剛剛那個言少嵐,是受盡折磨的,內心痛苦的言少嵐,與平日裏溫柔,幽默善解人意,愛為別人著想的言少嵐截然不同。
林書語現在心裏有些煩躁,她在路上沒有目標地走著,心裏還在為應不應該回去看看言少嵐而矛盾糾結著。
為什麼他的家人會這樣,幹嘛要逼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難道在事情的背後,有什麼難言之隱?
嗬嗬,林書語承認,自己有的時候想象力還是蠻豐富的,就像現在,她會做出很多解釋來為言少嵐的事情做出解釋。她很想幫幫言少嵐,哪怕隻是簡單的安慰,也總比現在自己胡思亂想來得強。
但是,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也什麼也也做不了。林書語一路糾結著,麵對著自己的無能為力,不知道該如何幫助言少嵐而感到有些難過。她在路上閑逛了很久,思前想後的,還是決定回到咖啡店看看。
林書語沿路折返,一路上想著待會兒的開場白什麼,應該怎麼說才不會讓言少嵐覺得自己的出現有些唐突。
在離咖啡店不遠的地方,林書語停下了腳步,她遙遙望著自己在那裏打工都有一段時間的店鋪,突然地有種蒼涼的感覺,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點?她沒有再想其它,眼睛落在咖啡店的辦公室的位置上,這時林書語看到,辦公室的燈是開著的。
林書語抓緊衣角,忐忑不安地步入了店內。心裏不斷重複著等會兒見了麵要說的第一句話,生怕自己會出錯。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來到辦公室門口,偷偷朝裏麵看,辦公室裏燈光大亮,隻見言少嵐躺坐在辦公椅子上,左手裏拿著酒杯,右手拿著煙,煙霧充斥著整個房間,濃烈刺鼻的煙味讓林書語忍不住想咳嗽。言少嵐手裏握著的杯子裏麵還裝著大半杯的洋酒。桌子上放著兩瓶開了蓋子的威士忌,已經都隻剩下了小半瓶。房間裏異常淩亂,到處都是煙頭和被弄亂丟在地上的文件。而此時言少嵐又仰頭把杯子裏的大半杯酒水都灌到肚子了。
怎麼喝這麼多。林書語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本想著衝到裏麵去阻止他繼續喝酒,但是腳步卻突然停住了。
她忽然沒有勇氣走進去安慰言少嵐了。自己算什麼?如果走進去了,言少嵐會不會根本不想理會自己?想想這幾天,言少嵐都沒有理會過自己,對自己的冷淡,對,是太冷淡了,林書語苦笑,一想到這裏,就像一盤冷水從頭上倒下來,澆滅了她心中僅有的那麼一點兒勇氣。
林書語好在牆上,無力地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她忽然有種感覺意識到自己折反回來似乎是一個錯誤。
林書語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林書語最後再看了辦公室裏的言少嵐一眼,扭轉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店。
出了店門,林書語就想到了於姐。
她知道於姐一直都是暗戀著店長的,於姐為店長做了那麼多,付出過那麼多,但是……
林書語想了想,掏出手機猶豫著撥打了於姐的電話號碼。
“……喂?於姐嗎?我是林書語。”林書語故作輕鬆地說著話。“於姐,你在哪呢?”
“書語,怎麼了,明天想請假嗎?”於姐在電話那頭關切地問道。
“不是啦,我沒有要請假,我下班的時候落下東西了,剛剛回來店裏拿的時候看到店長在辦公室裏酗酒抽煙了,他的情緒看上去並不太好,我想說的是,我還有急事,趕著去醫院看楊雲,沒有空,如果你方便的話,回來看看店長發生了什麼事吧。店長看上去情況真的不太好。”
“好,我馬上過來,你在那先等等我。”電話那頭,於姐很幹脆地答應了林書語,林書語掛掉電話以後並沒有再走進咖啡店,而是坐在門口等著於姐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