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隻是眼睛進沙子了!”初瓏瞥過臉,埋在月色的陰影裏。
“喔,那我給你吹吹!”
“不用了,殤哥哥,我給你撫琴一曲吧!”
“好啊,好久都沒聽過瓏兒彈過琴了!”洛殤有些昏沉沉的打著手勢。
初瓏抱著古琴,走到一處空地,盤膝而坐,一曲“鳳求凰”從指尖流出,粉唇輕啟。
“淩雲渺渺兮羽翼,瓊樓徹徹兮仙釀。
清風道骨兮淩壁,菩提默默兮獨立。
雲飛騰騰兮飛龍,辰星寥寥兮鳳舞。
茶香淡淡兮孤人,紫檀嫋嫋兮微醺。
春之兮桃花豔,下之兮荷花漣,
秋之兮桂花閑,冬之兮梅花傲。
菩提兮愁予,銀花火樹兮蒼蒼。
半夜涼兮寒骨,驚夢醒兮擾神。
若仙子兮不聞,情長久兮永存。
若仙子兮不聞,情長久兮永存。”
月影下,人影白衫隨風而動。仙樂飄飄,隻留下千絲萬種愁。
桃瓣紛飛,落在伊人琴弦上,翩翩起舞。
洛殤眼神迷離地看著那伊人,終於昏倒在石桌上。
琴音霎然而止,初瓏走過去,輕撫他眉頭緊鎖的皺紋,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撫過雙頰。
沒錯,剛剛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了自己最愛的親人一直想等自己長大,然後將自己投入火爐來煉造救他妻子、醫他兒子以及他長生不老的丹藥;更是知道她所愛的人正陷入兩難的決擇。
“或許我本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再或許自己命運本該如此”她想。
她將手腕上的紫檀珠鏈摘下戴在洛殤的手上,兒時的場景依舊清晰,“喜歡就不要摘無論發生什麼,答應殤哥哥好嗎?”
“好啊!”
“那我們拉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對不起,殤哥哥,我不能再守護我們的約定了。她在心裏默默的道歉。
匕首劃過雪白的臂膊,猩紅的鮮血從指尖流入玉盞,另一隻手緊握著洛殤的手說道:“殤哥哥,這是我欠師傅和你的,可是讓我被煉成丹藥來實現師傅想長生不老的野心,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有我的自尊!”說完剝開洛殤的手,走到無情崖邊,初瓏再回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的洛殤,閉上眼一瞬間又仿佛回到了兒時他在樹下看醫術的情形,那是的少年笑得那麼溫暖……望著眼前萬丈深淵,一躍而起……
清晨,露水打濕了趴在石桌上男子的睫毛,睜開了眼,伊人已不見,隻在桌子上留下一杯血和一封信。
殤哥哥:
一切的一切瓏兒都知道了,原諒瓏兒以後不能再陪你左右了,告訴師傅,瓏兒不孝,隻留下一杯血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勿念。
初瓏絕筆
洛殤撫摸著手上的珠鏈,突然看見一條通向無情崖未幹的血跡。雙腿跪倒在懸崖上撕心裂肺吼著,卻未發出任何聲音,隻是依稀可見嘴型吼著“瓏兒……瓏兒……初瓏!”
“啊!”冬梅從夢中驚醒,可那無聲的叫聲卻依舊縈繞在腦海,久久不能散開。探向窗外,天還未亮,冬梅起身望著浩瀚的辰星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西涼城外,西涼河畔,一個幼小的身影正急匆匆地穿梭在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