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這些,李爭一又何嚐不明白,但是親眼見識到他上次把自己的女兒起死回生後,他還是願意相信他。
當然,他也不否認,今天這事確實很丟人,很沒麵子!本來柳飛和山本的第一輪較量是占據明顯優勢的,但是這第二輪很明顯被坑得不輕。
這要是其他病還好說,偏偏是這種棘手的疾病,真是想直接用醫院的檢查來證明他說的是對的都很難。
柳飛站起身,吐了一口粗氣,微微一笑道:“我從來不誤診!他既然不信,那他就自求多福吧!另外,我剛才想了想,像他這樣的青年翹楚,對醫學肯定有著絕對的專注,海納百川的胸懷應該是有的,不然影響他的醫學造詣,而他卻對中醫如此詆毀,應該是因中醫而受到嚴重創傷過,可憐之人啊。”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道:“現在姍姍恢複得不錯,等半個月後,我再來給她進行第三次手術吧。天色確實不走了,我回去了!”
看到柳飛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就走了,主任醫師道:“院長,你這也太縱容他了,而且他這也太無所謂了吧?他今天可是讓我們鳳凰大醫院以及所有的醫生丟了那麼大的人,好歹也要有句抱歉的話再走吧?”
李爭一道:“也許在他看來他的診斷是正確的,不用道歉吧。”
“可是……”
“好了,既然是我選他當的代表,現在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別說了。”
……
柳飛回到柳家村後,也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他先是把新租賃的十畝稻田地都給搭上了大棚,然後種上大櫻桃種子,待其在五行之氣的滋養催化下長成幼苗後,他又聘請村民們將它們移植到他租賃的山地上。
這部分山地全都在海拔三百米到六百米之間的向陽坡,這是很適合種植大櫻桃的一個高度。
忙完這些,沒過多久,第三批十五畝地的九死還魂草又到了收獲和售賣的時間段,當柳飛將它們售賣完畢並繼續擴大種植規模,在二十畝的山地上種上九死還魂草幼苗時,一通電話把他請到了鳳凰大醫院。
他剛走進鳳凰大醫院大廳,三個人便迎頭跪在了他的麵前,嘰裏呱啦地說著島國語,柳飛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扶他們起身後,李爭一走到他身旁道:“你可來了!這三位是山本大康的爸媽以及妹妹,他們也是剛從島國趕來沒多久。你真是太神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病了。”
“我去看看。”
柳飛來到山本大康的病房外,島國考察團的人垂頭喪氣地站著,看到他來了後,皆是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歉並求他救山本。
柳飛同樣也沒多說什麼,他戴上口罩和手套後走進病房,看到臉色蒼白,全無十幾天前張狂至極樣的山本,先示意他別說話,然後把了一下他的脈,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山本大康同樣也沒有問到底怎麼樣,房間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山本才咬著牙道:“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在拿命嘲諷!作為一個醫生,我當然知道狂犬病病發意味著什麼,我也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我這次特地要求從京城轉到鳳凰市,再回島國就是特意來和你們說一句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說這話時,他聲音飄忽,脆如細線,像是隨時都會斷掉一般,不過李爭一和柳飛都感受到了他的誠意。
對於他這樣一個履曆光鮮且十分自負的人來說,也許隻有在涉及到他的命時,他才會心悅誠服地道歉和認輸。
看到這情形,李爭一唏噓不已,他相信柳飛肯定和他有同感,這人性格雖然很不討喜,但是不可否認他在醫學方麵的造詣。他這麼年輕就死了,對醫學界來說肯定是個損失……
沒人希望以這種方式分出勝負,遑論高低,但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柳飛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我倒是希望我的診斷錯了,因為有太多病人需要你,但是很遺憾,我沒有誤診過,所以當時我的心情還是頗為沉重的。”
“對不起!”
聽他這麼說,山本大康更是自愧不如,再次低頭道歉。
柳飛擺擺手道:“不用如此,我相信你在這樣的關頭還來鳳凰市,肯定不隻是為了說對不起,你想要個答案對不對?湊巧,我想到了這個答案。”
一聽這話,山本大康嘴唇抖動了幾下,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他很討厭眼淚,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原來,真正了解他的人,不是家人或者朋友,而是這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