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睡衣，趿拉著運動鞋的中年男子。
他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額頭上汗珠遍布，一看就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來的。
鄭龍斌見是所長婁巒，連忙道：“婁所長，您不是在家養病嗎？怎麼突然來了？”
婁巒看了他一眼，直接道：“快把他的鐐銬打開！”
“啊？”
鄭龍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沒有搞錯，他連個緣由都沒問，就直接要放他？難道說剛才柳飛求助的人是他？這不可能啊，他做事向來公正，之前他的親戚犯了事都被一視同仁了，這柳飛算個屁？
婁巒見他還發愣，大怒道：“沒聽清楚我說什麼嗎？”
一男警看了一眼麵色鐵青的鄭龍斌，趕緊打開鐐銬。
柳飛活動了一下手腕，看向鄭龍斌道：“怎麼樣？鄭副所長，你是不是要跟我的姓？”
“你！”
鄭龍斌怒指著他，麵目有些猙獰，他不甘心啊，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他又囂張到這份上，所長怎麼能說放他就放他呢？
他看向婁巒道：“婁所長，你知道他犯了什麼事，態度有多囂張嗎？你這樣把他給放了不符合流程和規矩啊……”
“夠了，”婁巒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嗬斥道：“有你這樣辦案的嗎？那麼多疑點你不去查，在這和他死磕，你這是‘預定罪’，知不知道？還有，你看看這是什麼？”
婁巒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白紙遞給他，鄭龍斌見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人名，連忙道：“所長，根據視頻中的畫麵以及柳誌昏迷前說的話，明顯是柳飛偏袒大柳莊的人，帶著他們打小柳莊的人，所以大柳莊說柳飛沒打人這樣的話怎可信？”
“胡鬧！”婁巒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且不說可不可信，他們來所裏提訴求，你為什麼讓人把他們攔在門口，拒不接受？我聽說你可是很爽快地接受了小柳莊的證詞。”
“我……”
“這事咱們稍後再算，先給他道歉！”
“還……還讓我道歉？”
鄭龍斌徹底傻眼了，這柳飛和所長到底是什麼關係？所長為了袒護他，竟然完全不顧他們倆這麼多年的同事之誼，讓他顏麵全無。
“啪！”
見他站著不動，婁忠盛怒之下朝著他的麵頰就是一巴掌，他的麵頰上頓時出現了五個很明顯的手指印。
審訊室裏的幾個警察看到這畫麵，全都驚得嘴唇半張，要知道婁所長的性格一直很溫和，從不出手打人，這當屬破天荒第一次，而且打得還是副所長……
鄭龍斌被這麼一打，猛然攥拳，雙眼充血，不過看到婁巒那淩厲的眼神後，他還是將頭一低，衝著柳飛道：“對不起！”
柳飛輕咳一聲道：“還請你今後公正審案，你這上來就給受審人扣這麼大的帽子，恐怕任誰也受不了，而且不免讓人懷疑這裏麵有什麼利益勾連。”
“你！”
鄭龍斌心裏咯噔了一下，就要爆發，可是看到婁巒那警告的眼神後，他最終也沒敢。
柳飛伸手摸了一下婁巒的手腕道：“讓婁所長抱病前來處理此事，實在不好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這應該是‘肺熱’引起的發熱、咳嗽、胸痛等的症狀。用中藥麻黃三到五克，搗碎後放入梨心內蒸熟食用很有效果。”
婁巒十分驚訝地道：“你還會醫術？”
柳飛微微一笑道：“會點。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婁巒幹咳一聲道：“目前這案子疑點太多，拘留你不合適，你當然可以走，不過考慮到輿論壓力以及你目前的嫌疑頗大，所以必須得讓人跟著你才行。上麵的意思是你也可以調查，不過和我們所裏分開。”
柳飛也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道：“可以，多謝！”
鄭龍斌看到機會了，連忙指著一個男警道：“小董，你跟著他，一定要保證二十四小時和他形影不離，他若有任何異常舉動立即上報。”
“小穎，你跟著他吧，見機行事，如果這次表現得好，所裏可以考慮讓你提前轉正！”
婁巒幾乎是直接無視了鄭龍斌的指派，指了一下長著一副娃娃臉的女警韓穎。
韓穎眨了一下圓溜溜的大眼睛，連忙挺直身板道：“是！”
柳飛看了她一眼，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前的那一對壯觀規模之上，不覺有些頭大，讓一個身材這麼爆表的女警跟著，這不是影響他查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