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眼見如此情形,麵上帶了一絲惱怒,沉聲道,“各位夫人,這是國公府的私事,就請各位不要再次多逗留了。信媽媽,帶著各位夫人去前院歇息。”
眾人眼見老太君都如此說了,也不能拒絕,就跟著信媽媽出了後院,反正該看的戲也都看了。一會兒工夫,屋子裏的人就隻剩下了麵沉如水的秦氏,一臉事不關己的沈曲容還有惱羞成怒的程雪菁和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蔣蘭。
秦氏坐在唯一的一張紫檀木的高背大椅上,翠珍嫻熟的遞上一杯熱茶。
大夫把過脈之後,道蔣夫人是頭部受到重擊而致昏迷,沒什麼大礙,過會兒便會醒過來。程淑菁嚇得嚎啕大哭,想到必是剛才那個男子謀害母親連忙衝出去狠狠地扇了成德操幾個巴掌又把他踹倒在地才勉強平複了怒氣。成德操被人綁了,嘴裏大喊冤枉,卻也不敢講真相說出來。
“哎呀,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不如外祖母就將這狂徒先處置了再說,再送去順天府讓他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在勾搭尚書夫人通奸中無意中誤傷夫人的罪行!”沈曲容看著程雪菁一臉憤怒,輕笑道。
“你在胡說什麼!沈曲容你這個賤人你竟敢……”程雪菁又驚又怒,這一句話觸動程雪菁逆鱗,當即就要發作,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住嘴!”
來人身形魁梧,精神矍鑠,一把美髯及胸,雙眼精光隱現,全身透著凜冽的殺伐之氣。他身著石青色雲紋直綴,腰間掛著一塊和田青白玉雙麵陰刻壽字通天穿孔工字玉佩,正是新晉的兵部尚書程遠!
“容姐兒,你年紀小不懂事舅舅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母親,如今真相未明,夫人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怎能以一己所見就斷定二人通奸?若是有心人要陷害我程家豈不是要讓奸人得逞?母親素來明察秋毫,想必不會因此而隨意處置了那賊子而讓外人瞧了笑話!”他一字一句意有所指,一意庇護著自己的妻子。
沈曲容卻仿佛沒有聽見那‘奸人’二字,輕笑一聲,“二舅舅,舅母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是事實,淑菁表姐和眾夫人瞧見這屋子裏出去一個男子如今正被綁在院子外麵也是事實。容兒知道舅舅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是誰一葉障目就改變的了的事實。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大家都很痛心,也很理解二舅舅您愛護夫人之心。哎,要怪就隻怪那登徒浪子,也不知道是何人將其放到後院裏來的!容兒落後人一步,進來的時候聽見有夫人說那狂徒出門之時連褲腰帶都是鬆鬆垮垮的沒有係齊整呢,不少夫人小姐都羞紅了臉。”
程遠的養氣功夫極好,但是天下能容忍沈曲容冷嘲熱諷的實在不多,一口一個事實已經叫程遠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等聽到最後一句,銅鈴般的眼珠滿是猩紅一片,整個人連同腦袋轟然一聲漲大,不由地失態怒喝出聲,嚇得程淑菁差點沒癱軟在地……
“夠了,老二,在小輩們麵前注意儀態!等蔣蘭醒過來再說吧。”秦氏開了口,沈曲容立刻噤了聲,眼觀鼻鼻觀心巋然不動,程遠一個人喘著粗氣,程淑菁目光幽閃不定,屋子裏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