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回家的途中,路上的車輛來來回回,街燈一一閃過,道路兩邊的高樹大多都隻剩下枝丫。十裏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的淙淺,他一如既往,安安靜靜,歪著頭望著車窗外的建築或是同行的車輛。每當這個時候,十裏就會覺得即使兩人處在同一個狹小的空間,心與心之間的距離也相隔千裏。他在想什麼,他有什麼計劃,對於明天抑或是兩人的未來,她一點都沒辦法知道。他拒人千裏之外的孤獨,像是永遠無解。

城市的另一邊,綠子拿著打包的燒烤和啤酒,企圖鬼鬼祟祟穿過馬路,不被人察覺,然而她高聳的頭發和皮草,連經過的狗兒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看什麼看!”她朝坐在路邊的狗凶道。

“媽媽,快看,前邊有一頭直立行走的熊!”站在人行道前在冷風中等綠燈的綠子,狠狠轉過頭去瞪了一眼騎車經過的母子。不過真的很誇張很難看嗎,她不禁疑惑,嘁,活在世俗規則的人們!很快她就下了結論,我才不管你們怎麼看呢。

夜晚十點的大街,人已經十分稀少,綠子舉著裝著烤串的塑料盒,手裏提著兩瓶啤酒,時不時還要擔心它們會滑落到地上的穿過人行道後。過了長長的人行道,綠子躍進拐角處,然而她來來回回看了幾次,都沒找到tue的車,似乎是離開了,“司機到了是吧。”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這個星期二,要走怎麼都不打聲招呼,是個無禮又愛說髒話還愛到處撒尿的男人呢。”

“再見啦。”她擺擺手,一個人往家裏的方向大步走去。

走到無人的街口時,路燈也變得稀疏起來,隔了好遠的距離才有一隻,孤獨地亮著。綠子口裏無意識地哼起曲來,伴著10月底的風,她踢踏踢踏地在原地跳起舞來,邊跳邊揮舞著手裏的啤酒瓶。

“喂?”有人忽然在她耳邊喊道。

“什麼?”她也沒在意。

“你醉了?”

“說什麼呢,我沒醉。”

“沒醉,那好,你聽得我明白講話嗎?”

“有話快說!”綠子並未停下動作,還在不停地轉著。

“你還挺著急。”

“那是,也不問問我是誰。”

“你是誰?”

“你大爺你都不認識了?”

“神經病!”

“那你******跟神經病叨比叨半天幹啥呢。”

隨後“啪”一聲,接著就是玻璃片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瞧你那個慫樣,要打劫還他媽陪聊半天呢。Fuck!”說著,綠子便跌跌倒到地繼續往前走了。

她早已認出,那家夥是先前路邊攤的其中那個胖子了,不出意外的話,另外三個應該還蟄伏在附近,一說不定,就在身後。

想到這,綠子回頭望了一眼,後邊已經沒人了,她料想他們已經急著扶人去醫院裏包紮了吧,“還真是慫人慫一窩。”她不屑地吐了一句。

然後,她繼續跳著舞回家,“隻有家不會背叛自己呐。”

等到了家裏,已經夜裏十點半了。都淙淺下了車,在前邊走著,十裏在後跟著,一言不發。

她一直覺得他走路特別可愛,搖搖擺擺,像隻企鵝在走小碎步,背影也很可愛,肩膀到後背有一點小小的弧度,剛好到她喜歡的程度,天知道她每次看見他的背影,都想要馬上熊抱上去,不讓走。

然而每次看到他的臉後,幾乎大部分的非分之想都不了了之,他很少有看起來高興的時候。總是皺著眉頭,因此他的額紋比同齡人多了不少。

因為想事情,十裏不知不覺變慢了腳步,離他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

好似背後也長了眼睛,他頭偏了90度過來,說道,“還不快跟上來。”

本來感覺受了一晚上冷落的十裏,一聽見這句仿佛打了雞血,“是”,立馬小跑著跟上去了。

這次他更友好了些,伸出手拉著十裏進了屋內。

一點亮室內的燈,十裏便盯著淙淺的眼睛看,瞪了半天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喂看什麼呢?”淙淺終於被盯得不自在了。

“看還有沒有眼淚。”說著,她靠得更近了。

“幹嘛在意這個。”

“當然在意了,我怕看你哭。”

“在說什麼傻話呢,我不過是看了電影而已。”

“為電影傷心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