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一片寂靜,靜得能讓人清楚的聽到心髒跳動的頻率。僅有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非但不能照亮黑暗,反而更添了些許森涼寒意。
白衣孩童似乎是感受到有人靠近,猛地轉過身來,一雙漆黑的眼看過來,帶著防備。
這下讓上官九歌能夠徹底看清楚她的相貌。不得不說,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閱曆美人無數的上官九歌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人。他的五官,算不上絕美,卻格外的精致。瓷白色的肌膚在這種情況下仍找不出一絲瑕疵,汗水打濕了淩亂的長發,水珠順著發絲滾落。
嘴角有細微的波動,還不算麵無表情。然而,這樣的狼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粉雕玉琢,他精致的就像個瓷娃娃。
上官九歌似乎來了興趣,微微上前兩步。
白衣孩童卻仿佛收到了驚嚇,猛地後退數步,眼底暗沉一片,似乎是在擋住什麼東西。
她這猶如護食的貓一樣的眼神意外的取悅了上官九歌。他眼底閃過戲謔,再次上前兩步。
就這樣,他們之間,形成了她退他進的局麵。然而,一個是悠閑的捕食者,一個卻是毫無把握的獵物。突然,白衣孩童停了下來,她知道,對麵那個人比她強出太多。更何況,她已是強弩之末,完全沒有一點把握。她自己其實不要緊,但她還有人要保護,她不能冒險!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弱者注定要被欺負。她能做的,隻是盡量不成為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玩夠了?”
上官九歌此時的耐性出奇的好,僵持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能悠閑地開口說話。或許,是因為那人眼底有令他討厭的驕傲。而弱者,不配有尊嚴!
“你能救他麼。”
聲音響起,就像羽毛一樣輕。明明是問句,她卻用了陳述的口氣。好像知道了答案,並且異常肯定。
這時上官九歌才發現,她身後被她一直護著的人。那人躺在地上,似乎早就沒了氣息。胸口處那洞穿的傷口正汩汩冒出鮮血,染紅了周邊的土地。麵龐被發絲遮蓋,看不清長相。
“嘖,真是嚴重阿。”
上官九歌隻掃過一眼就再次將視線移到白衣孩童身上,一雙墨色的瞳仁攝人心魄,有著與世無爭一般的天真,卻又透著無端的邪佞。懶懶的揚起一抹笑容,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薄涼。
“隻要你救他,”孩童停頓一下,聲音依舊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一絲重量,“怎樣都可以。”
上官九歌聽後哈哈大笑,長長的睫毛隨之輕輕顫抖,眉心處那點血紅朱砂呼之欲出,分外妖嬈。他懶懶的望過來,嘴角的笑容漫不經心仿佛一個莫大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