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小鎮,他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便在一戶人家裏租了一間房,收拾了一下便住了進去。
房東是對老兩口,有個兒子在城裏幹活,大約兩個月回來一趟。家裏房子多,空著也是空著,便租了出去,算是填補家用。
房東太太有些嘮叨,一直向他們問這問那的。這家夥說他叫莫離,她叫冬兒,是南朝過來投親的,卻始終找不到親戚。娘子肚子也大了,馬上要生了,這才在這落腳的。聽得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著她的手直誇她找了個體貼的相公,讓她忍不住瞪他,耶律濬卻還她一臉幹笑。
也虧得老太太的幫忙,讓他們這兩隻菜鳥不至於手忙腳亂。老太太一通張羅讓與原本手足無措的他倆立刻有了主心骨,一臉崇拜地看著手口並用的房東太太。
一個月後,一個大胖小子終於呱呱落地,耶律濬抱著兒子的手有些顫抖,吻了吻滿頭大汗的她,他們將兒子取名為“簡兒”,希望日後他能過上簡簡單單的生活……
琉璃宮內。
“有濬兒的下落了?”蕭觀音一臉關切。
“回娘娘,西北的榆林鎮傳來消息,說鎮上來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和畫像上長的很像。男的叫莫離,女的叫冬兒。屬下派人查證過了,確實是殿下無疑。”蕭明遠回道。
“那他可好?”自從耶律濬出走已經快一年了,這一年來耶律洪基幾乎翻遍了大遼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耶律濬的消息。他從一開始的憤怒,慢慢轉化擔心,後來卻把這種思子之痛發泄到她的身上,從此再未來過琉璃宮不說,還隔三差五的派人來訓斥一番。他也不想想,濬兒也是她的親骨肉,難道她不傷心、不牽掛?
“回娘娘,殿下無恙,是否需要屬下勸殿下回來?”蕭明遠知道耶律濬出走這一年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若不是蕭觀音護著他,讓他暫時先擔當自己的侍衛首領,耶律洪基怕是早就遷怒於他了。而這一年,耶律洪基也把他滿腔的怒火發泄到這位皇後娘娘身上,若不是蕭觀音的家世背景,怕是早就被廢後,打入冷宮了。
“你要是能勸得動他,一年前就已經勸回來了,本宮親自走一趟吧。讓人去跟皇上說一聲,說本宮要到相國寺敬佛幾日,以思己過,皇上不會不同意的。”現在耶律洪基巴不得她走得越遠越好。
“是,娘娘!”蕭明遠暗歎一口氣,有點惱怒耶律濬的任性。
“簡兒這麼小,你居然喂他吃梨?!”今日耶律濬從集市上買回些梨來,幫她削了一個,轉身就沒影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在喂剛剛兩個月的兒子吃梨。
“曉冰,他不是在吃,我隻是給他舔舔。”耶律濬有些好笑,這小東西現在連牙都沒有,怎麼吃啊?他不過是削好了給他舔舔。“你看,他舔得多開心啊!”小家夥舔得不亦樂乎,哈喇子流的到處都是,舔得高興了,還免費奉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讓他這個當爹的看得是心花怒放。
“梨太涼了,他會拉肚子的!”陳曉冰趕緊上去,把他手上的梨搶了下來。話音未落,就聽“噗噗噗”的幾聲,屋子裏就彌漫出一陣淡淡的酸臭味。
“你看!他拉了,都是你不好!”陳曉冰心疼地搶過兒子。
“胡扯,我才剛剛喂他,兒子的肚子又不是管子,哪有這麼快!他現在拉肚子關我什麼事?肯定是昨夜你喂奶的時候讓他著涼了!”沒想到陳曉冰這麼通情達理的人,一旦有了兒子之後,不管什麼事,隻要一牽扯到小家夥,她立刻變得張牙舞爪、蠻不講理。
“本來就是你不好!你……”陳曉冰剛想罵回去,卻見耶律濬突然不動了。她有些奇怪,順著耶律濬的目光看過去,居然看到了蕭觀音和蕭明遠站在院中。
“皇後娘娘……”她正要行禮,被耶律濬攔住了。
“母後。”時間快過去一年了,他想風聲淡了,也想讓陳曉冰過些正常人的生活,這才沒有動用術法,沒想到還是暴露了。
蕭觀音走上前去,一臉慈愛地看著陳曉冰手裏的娃娃。
“這是哀家的孫子吧?哀家能抱抱嗎?”小家夥長得眉清目秀的,煞是討人喜歡。
耶律濬點點頭,陳曉冰將娃娃遞給蕭觀音。
蕭觀音接過孩子,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小臉。小家夥以為是喂他,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蕭觀音的手指,然後衝著她咧著嘴直樂。
“哎呀,他舔我!”蕭觀音被舔得癢癢的,開心得親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