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代表父皇不疑啊!在皇族中,再深厚的感情也敵不過利益的權衡啊!”耶律濬的笑容盡是苦澀。母後如是,父皇如是,姐夫亦如是。
耶律濬的無奈讓蕭明遠無言以對,他知道耶律濬獲救回來,先是被皇後娘娘算計,還沒緩過勁來,又被皇上打壓,姐夫出賣。這接二連三地被至親之人傷害,也難怪他有些心寒了。
“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耶律濬不想再談下去了。
“那屬下不打擾殿下休息了。”蕭明遠知道耶律濬想一個人靜一靜,便轉身離去了。
當將所有的利害關係理清後,耶律濬的心中異常苦澀。他從馬廄中將馬牽出,來到了茅屋中。
陳曉冰還未醒來,朱元通告訴他,她的毒已清,傷勢基本無礙了,再過個一兩日便可蘇醒。耶律濬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朱元通便識趣的說要去熬藥,請耶律濬代為照看,便退出去了。
耶律濬看著沉睡中的陳曉冰,她說他從未信過她,現在想來確是如此。但是生在這種環境裏,他又能信誰,又有誰能信他?耶律濬不禁苦笑。
耶律濬握住她的手,他多次幫她療傷,知道她身上傷痕累累,幾乎是體無完膚。這些傷有些是他造成的,有些是別人造成的。他很想在以後的日子裏攬她入懷,幫她撫平那些傷痛。可是,一連串的事實終於使他明白,他雖然貴為太子,但他保不住她,甚至連最起碼的安全都給不了她,更枉論幸福了。
現在誰都知道她是他的軟肋,一旦想對付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先拿她開刀。母後也就是看清了這點,才出手幫他除去隱患。隻是,她何辜?
耶律濬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是那日幫她治傷時留下的,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當朱元通回到房中時,耶律濬已然離去……
耶律濬再也沒去過茅屋,蕭明遠傳來消息,說陳曉冰醒了,他也隻是點點頭。陳曉冰的傷勢恢複得很快,不久便能下地了。當她生活能自理時,朱元通也回去了。
這日,耶律濬把蕭明遠叫到房中,卻久久無言,蕭明遠有些奇怪,忍不住出言詢問:“殿下有何事吩咐?”
“明遠,你跟在本宮身邊多久了?”
“回殿下,有十三年了。”蕭明遠回道,今日的耶律濬有些奇怪。
“十三年了?倒是挺快的!”他還記得那時候他們都是年少輕狂,常常溜出去一起耍樂,沒想到一晃眼已是十三年了。
“殿下?您有何事?”今日的耶律濬讓蕭明遠有些不安。
耶律濬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明遠,那日你求本宮將陳曉冰賞賜於你,本宮之前也答應過你,今日本宮依諾將她托付於你,你帶她走吧!”
“殿下!”蕭明遠聞言一驚,沒想到耶律濬說的是這事。
“本宮一直知道你也喜歡她,喜愛她的程度不在本宮之下,本宮相信,那些事情,你也能為她做到,隻是有些時候,本宮更為任性一些。”耶律濬頓了一頓,掏出一塊腰牌來,放在桌上,向前一推,“這是本宮令牌,路上沒人會為難你們。帶她走得越遠越好,遠離這些是非。至於你的父母,你不用擔心,本宮會代為照顧。”
“屬下不會離開,再說她愛的人是殿下。”
“那又如何?這裏不適合她,也不適合你,本宮保不住她,說不定有朝一日,也保不住你!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情你都讓著本宮,本宮讓你一回又何妨?”這是他欠陳曉冰的,也是蕭明遠的。
“殿下!”
“走吧!不要讓本宮日後追悔莫及!”耶律濬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既然他給不了她幸福,他應該學著放手,學著成全。
蕭明遠想了許久,突然單膝跪下,下了決定:“謝殿下成全!”他拿起桌上的令牌,轉身離去了。
蕭明遠走後,耶律濬突然覺得四周空蕩蕩的,這個時候,他突然很想去見見蕭明珠,那個一直在寂寞中等待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