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倆被丟到地牢中的時候都已經遍體鱗傷,陳曉冰算是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酷刑。那些人對她還算客氣,而耶律濬受的刑卻讓她大開眼界。她算是知道這大宋為什麼會亡國,因為這樣的聰明才智居然浪費在這上麵了。陳曉冰想起蕭明遠曾經跟她說過,耶律濬對她已經很手下留情了,當時她嗤之以鼻。現在想來,那些刑罰要是有一半加在她的身上,她早就不知遊到地府第幾層了。
陳曉冰費力地移到牢中的角落裏坐下,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她又回到監牢裏了。她看到耶律濬也在牢中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不禁對他有些佩服。那樣的刑罰,他不僅一聲沒吭,而且居然挺了過來,現在還能活動。她知道耶律濬現在恨她入骨,什麼解釋都是白搭,便歎了口氣,把腦袋埋在了胳膊裏試試能不能睡著。
半夜裏,陳曉冰聽到一些響聲醒了過來,找了半天沒有發現,仔細一聽居然是從耶律濬那兒發出的,似乎是微弱的呻吟聲。她有些擔心,知道他今天受了什麼樣的罪,她艱難的爬了過去。每一個動作,身上的傷口便像撕裂的一般,疼得她冷汗直冒。她爬到耶律濬身邊,隻見耶律濬縮成一團,還有些瑟瑟發抖。陳曉冰心中一驚,一摸他的額頭,觸手滾燙,想必是今日那些人將他浸在冰水中受了寒所致。這種環境也不可能有什麼救護措施,那些人也不會在乎他的生死,看他冷得不停的在發抖,她抱住了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曉冰有些困意了,覺得懷中的身軀已經不再顫抖,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耶律濬一覺醒來發現陳曉冰抱著他,他下意識的一推,結果把還在睡夢中的陳曉冰給推醒了。她犯困地坐起,揉揉幹澀的雙眼,“你燒退了?”
耶律濬這才想起昨夜他先有些不適,後來全身發冷,再後來就不知道了,想來是生病了,看來她抱著他幫他取暖來著。耶律濬有些過意不去,卻又低不下頭,“不用你多事,你不用指望在本宮身上得到什麼。”
陳曉冰歎了口氣,知道耶律濬對她誤會頗深,苦笑了一下。
“你沒事就好。”她挪回到自己的角落裏了。
“你不解釋一下嗎?”兩人就這樣沉默著,氣氛頗為尷尬。耶律濬沒想到她既不解釋,也不申辯,忍不住詢問道。
“解釋有用嗎?我說不是你會信嗎?”既然所有人都說她是,那她不是也是了。
“不信。”很幹脆利落的回答。
陳曉冰有些火大耶律濬的沒話找話。“那不就得了!”這還讓她解釋個屁啊!
“你是怎麼成為死士的?”他有些好奇,按理說這樣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脫穎而出的。
陳曉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故事是那個李什麼編的,前因後果你問他去!”她沒有這種信口胡扯的本領。
“哐當”一聲,牢門被打開了,他倆同時歎了口氣,知道今日的折磨又要開始了。可是沒想到,被拖出去的隻有陳曉冰一人,留下了有些擔心的耶律濬。
“你們要幹嘛?”耶律濬才是大頭,把她拉出去做什麼?
“陳姑娘,得罪了。”還是昨天那位笑裏藏刀的什麼本座。
“你知道我不是你們的人,編那樣的故事幹嘛?”陳曉冰有些奇怪,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這群人在她身上打什麼主意?她想現在耶律濬不在,這人也許告訴她。
李盡忠看著她,冷笑道:“雀兒和阿三是死在你和耶律濬手上,怎麼,姑娘這麼快就忘了?”。
她真的叫雀兒啊!陳曉冰心痛地想起那個叫阿四的女子。
“今天請姑娘過來,是有位故人想見見你。”李盡忠指了指旁邊的人。
“誰啊?”她在這裏沒什麼故人啊!
“是我,曉冰!”那人將臉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了一張她無比熟悉的臉。
“莫勒,怎麼是你!”陳曉冰萬萬沒想到在這裏能看到自己的同伴。
“是我,一直都是我,選醫士時,是我把你推出去,想讓你感染上疫症的;燒帳時,也是我點好安神香後將你騙入帳中;那日,蕭明珠的人向我打聽前夜你的去向,也是我告訴他你和耶律濬在一起的!我幾次想殺你,沒想到你這般命大!”莫勒的臉上再也沒有當初的純真和靦腆,換上了一臉猙獰,眼前的他讓陳曉冰感到無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