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是皇城最高的建築,高高的立於皇城最東端。999級的台階沿四麵向上爬升,猶如天梯。占地數頃的祭天台上,可以容納萬人。地麵由上好的花崗岩鋪就。中間的祭天台高有9層,精致恢宏。就連祭天台四周的漢白玉欄杆,也雕龍畫鳳,華麗精細。無不訴說著迭蘭帝國的強盛與富饒。
祭天台最東端,靠近欄杆處,一個身著暗紅色長衣、發束高髻的女子迎風而立,衣袂飄飄。黑雲壓城,仿若從她
的頭頂流過。腳下,便是百尺之下的迭蘭皇城。
“皇太女,您怎麼在這裏?找不到您,大家都快急瘋了。整個皇城都快翻遍了。”一個薄衫紅衣的纖弱男子快步走上來,聲音急促。
女子狹長的眼忽的收緊,剛才落寞的神情一掃光。
她,花顏鏡訣,正是迭蘭帝國的皇太女,未來迭蘭帝國的皇位繼承人。不過,從前兩個月起,事實上,她己經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了。
一年多以前,北方寒苦之地的北朝國領兵南下,勢如破竹,三個月之內,迭蘭帝國的三千裏河山淪亡。驃騎大將蘇裏赫軍統兵二十萬,禦40萬北朝大軍於浩瀚關。浩瀚關山高關險,是進入一望無際的迭蘭帝國平原腹地的最後一道雄關。一旦浩翰關破,數千裏迭蘭國腹地再無險可守。蘇裏赫死守不出,北朝軍隊久攻不下,傷亡慘重。
浩瀚關成為迭蘭國最後的屏障,蘇裏赫成為迭蘭國的最後信心。
迭蘭國皇帝為了籠絡人心,將蘇裏赫的長子蘇蓉收為義子,並恩準了他與三皇女花顏玄真的婚事。她們訂婚之後的第三天,花顏玄真便奉旨帶兵西去,鎮守西關。兩人的婚事因此也耽擱下來。
數月之後,蘇裏赫手下大將魏虎,因為聚眾喝酒賭錢,被治軍嚴謹的蘇裏赫責罰。心生怨恨,決計北降。一個深夜,她打開南門,引北朝精銳入關。緊接著,北朝大軍蜂擁攻城,天明之時,浩瀚關淪陷,蘇裏赫戰死。又一個月時間,北朝大軍如入無人之境,幾乎沒遇什麼抵抗,就將迭蘭帝國的帝都西京四麵包圍。
醉生夢死的迭蘭國皇帝慌了神,她不相信北朝大軍隻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便將帝都圍得如鐵桶一般。她急急忙忙命皇太女執政軍國大權,收拾殘局,自己帶著國師、一幹巫師躲到祈天殿整日禱告上天、設壇作法。
帝都己經被圍困半月有餘了,城內的糧草物資所剩不多,更重要的是軍心渙散。
陸續有各地的援兵前來救架,還沒有接近帝都,便被梟勇善戰的北朝騎兵擊潰。
幾乎是陷入絕境。
坐鎮西關的三皇女花顏玄真卻按兵不動。
“皇太女,慕容都點檢正找您有要事商議呢。”男子走近,小心翼翼地說。他正是蘇裏赫的長子,蘇蓉。生得娟秀可人。他口中的慕容都點檢正是統領皇城羽林軍的殿前都點檢慕容雙。
“哦,找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商量是戰是和的問題?”花顏鏡訣不屑地說。
“太女,慕容都點檢很著急的樣子……”蘇蓉低聲說。
花顏鏡訣轉過身來,臉上冷冷的看不出表情:“對不起,蓉。我不該這樣對你。”她的目光落在蘇蓉娟秀的麵上。
“沒……沒事……,太女,我們回去吧。”
花顏鏡訣沒有動。
“呃……”蘇蓉抬起頭,卻見花顏鏡訣火辣辣的盯著他。
他剛要說什麼,花顏鏡訣霸道的將他摟入懷中。溫熱的唇朝他的嬌唇貼上來。他扭頭躲閃:“不可以,太女。我己經是三皇女未婚的夫侍……”
花顏鏡訣停止了動作,卻仍舊將他摟得緊緊的。
“蘇蓉,你知道,從小我就是喜歡你的。”
“太女,皇上己經將我許給三皇女了,我喜歡的人是她……”
“許了又怎麼樣?”花顏鏡訣忽然怒了:“如今帝都被北朝大軍圍得鐵桶一般,我們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就讓我們縱情一次,好不好?”
“太女,你要振作,迭蘭的萬千子民都看著您,迭蘭的江山社稷全掌握在你手中……”
“振作振作,怎麼樣振作?眼下帝都成了孤城一座,外又無援兵,我隻是撐著而己。撐著不讓這個國家倒下去。”她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表情,似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傷:“你以為,你未來的妻君會領著她的大軍前來解圍嗎?她——我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