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通明卻絲毫察覺不到周慕遠的絲毫靈氣波動,隻能苦笑自己和小師叔境界相差太多,雖然他已是煉神還虛之境,隻要不斷加深對道的領悟,早晚會練虛合道,成就金丹之道。
“師叔,弟子通明奉掌教師尊之命,恭請師叔回師門!”無奈之下,通明隻能運起靈氣,將聲音向四周散去。如果可以,他倒是真的願意將自己那師叔綁了請回師門,而不是在這裏大呼小叫。一來,這裏畢竟是雲夢劍宗的地界,通明是不願讓他們看了笑話,二來,自己那師叔……
想到這裏,通明心中又苦悶起來,若是禮數周到,言語恭謹就能將師叔請回山門,又何至於教師尊愁白了頭。
通明右手掐訣,靈氣運轉,輕咬舌尖,一口精血已是噴薄而出,正欲嗬出口訣,卻聽周慕遠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空,想不到你也有道號了,看來我離開師門的日子是久了些。‘通明’,倒是和你練得什麼‘劍心通明’很相稱啊。”周慕遠話裏帶著些許調笑,隨即話鋒一轉,又道,“你莫不是以為,噴了一口精血就能在這乾坤圖中找到我?”
周慕遠話音剛落,通明幾乎又要噴出一口精血來,若是早知道已身陷師叔的乾坤圖中,他又怎麼會平白浪費一口精血。一轉念又忍不住埋怨師叔這喜歡捉弄人的性子依舊沒改。
“師叔,你可知這一口精血我要將養多少時日,既已使出乾坤圖,何不早說。”
而左青鋒此時早已驚住了,明明還是在雲夢山的破亭子裏,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靈氣波動,卻不知是何時就被卷入乾坤圖之中。這無聲無息的施術手段他早就聽師尊和師兄們提過,知道這是自己那從沒見過的小師叔的獨門手段,卻總認為是小道、左道,直到這個時候,親眼見過了,左青鋒才收起了小覷的心思。
“你們施術使霧變大,想要亂我視聽,又暗中使出‘神仙醉’。”話鋒至此微微一頓,隻聽周慕遠嘖嘖兩聲,繼續說道:“這幾年雖然不曾回過師門,這神霄派‘神仙醉’的名頭,我也是聽過的。料想定是時飛煉出來的吧,也不枉我教他一回,這藥,還不錯。”隨著說話聲,一道身影也從濃霧中走了出來,正是那漁夫,周慕遠。
見周慕遠現了身形,幾人紛紛行禮。周慕遠不在意地擺擺手,“蘇空,你也莫要怨我,你們既然想用藥將我迷倒,也就不要怪我將你們困在這乾坤圖中。”
聽到自己小師叔說的理直氣壯,通明心裏卻暗暗叫苦,心道,“若是以禮相請能迎回師叔,師尊又何至於屢次派出人手,自己又何至於出此下策。”當然,這番話通明是絕不敢說出口的,否則自己那小師叔還指不定又要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自己。當下臉上絕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想法,恭敬地說道:“師叔教訓的是,弟子不敬在先,自該受師叔教訓,隻盼師叔消了怨氣,請隨弟子回師門。”
“這次是你,上次是肖遙,再往前不提也罷,掌教師兄為何總見不得我逍遙,派內有掌教師兄統攝,又有掌刑、掌道、掌法三位師兄輔佐。”周慕遠略略一頓,語速慢了下來,似乎在回憶著,“若說掌管門派,我自問不如二師兄。論修為我差大師兄甚遠,對道的理解我也不及三師兄,而四師兄掌握道法神通之多,我更是望塵莫及。大師兄就這麼任我自在不是很好麼?”
“師尊修為早已到了合道的地步,這些年若不是為了派內瑣事一直壓著修為隻怕早該合道了,這次實在是壓製不住,隻能閉生死關,練虛合道。”通明解釋道,“因而師尊派弟子來請師叔回師門,接掌教之位。”
“掌教之位……”周慕遠話裏有些不耐煩,“還有三位師兄在,這種事情,不要來煩我,我自求逍遙道。”
“論修為,莫說派內,便是整個神州也沒有誰敢說及得上師尊,這掌教之位自是該我師尊接掌。”左青鋒在一旁早已聽的不耐煩,本就為師尊不平,此時終於忍不住出口。
“放肆,對師叔出言不遜,大師伯就是這麼教弟子的麼!”通明出口嗬斥道。
左青鋒雖然低頭不語,但看神情分明自認沒有說錯。
周慕遠卻笑了笑,“你是大師兄的弟子?看年紀料想是大師兄的關門弟子了。”不待通明和左青鋒答話,又接口道,“這孩子性子雖然驕傲些,倒也沒有說錯,大師兄的修為本就是極高的,又有誰真敢說能勝得過他。這掌教之位若是由大師兄接了倒也合適。”
“師叔此言差矣,”通明忍不住反駁道,“掌教之位若是僅以修為論,當年便該由大師伯接掌,也不會輪到今天。”
左青鋒顯然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此時聽到通明這麼說,心裏兀自不服氣,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慕遠依然笑笑,也不接話,身影漸漸隱去。
“且不說那些,待你們出了這乾坤圖再來與我說吧,也算是我這師叔對你們的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