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神態與預選賽前,江曉媛質問他為什麼不報名,他故作瀟灑地回答“大賽是用來操練造型師,不是操練老板”時候如出一轍。
她突然生硬地問:“範筱筱呢?”
“瘋了。”蔣博麵不改色地回答。
江曉媛愣了幾秒,忍無可忍地爆發了出來:“說一句瘋了就行嗎?是不是她將來說自己是精神病,你還要給她作證說她確實是精神病,然後讓她逍遙法外嗎?都這樣了你還要給她養老送終?你都賤成狗了!”
這一嗓子驚動了外麵的醫護人員,很快有人過來查看,祁連忙悄悄解釋了兩句,關上了門,然後輕輕拉了江曉媛一把:“你怎麼說話呢?”
“沒事,她一直這麼說話,”蔣博涼涼地接話,“她每天都要自行犬化三次,一次窮成狗,一次累成狗,還有一次困成狗。”
江曉媛:“……”
蔣博:“你以後幹脆起個藝名叫‘三狗一生’吧,江總。”
他習慣性地奚落了江曉媛一句,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沉鬱。
“一個人的過去,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是客觀存在的,”蔣博不等江曉媛回過神來,就自己輕聲說,“我已經活成了這幅鬼樣子,不想再否定自己一次,所以一直想把以前的事揭過去,可是現在才發現……揭不過去的,有些事終歸要有個了結——除非命好,趕在了結前先死了。”
江曉媛愣愣地看了他一會,突然從他眼睛裏看出了某種很熟悉的東西——他並非不疼,隻是如果以一雙手為代價來換取自由,他疼得心甘情願。
曾經也有一個人,用生命為代價,苟延殘喘在一台機器人裏,換取所有人最終的自由。
那個人的勇氣現在還在她心口裏,定海神針似的存在著。
蔣博:“我不會給她作證的,也不會再管她,反正無論是把她關進監獄,還是關進精神病院,從今以後,我都可以擺脫她了,你不覺得也挺好的嗎?”
江曉媛恨恨地說:“好個屁!”
說完,她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轉身要去找值班醫生詢問具體情況。
蔣博卻叫住了她。
“曉媛。”蔣博很少這樣叫她的名字,太後娘娘一般不會溫和平等地叫跟班小太監。
“我和你說幾句話,”蔣博說,“你覺得她毀了我嗎?其實沒有。”
“世界上有無數人比你聰明,無數人比你努力,但是他們都不一定會成功,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有些事實際上就像是老天爺抽獎,大家都拿著一張彩票,滿懷希望地等著開號,但是被抽到的隻有極少數人,完全就是撞大運。”
“你通過比那些聰明人用功,比那些用功的人聰明,或許能僥幸達到某一個水平,讓你能買到那張彩票,和所有人一起等著抽獎,這叫做‘謀事在人’。”
“至於抽不抽得到你,那叫‘成事在天’,都是運氣。”
“運氣和才華哪個更重要呢?”蔣博看著江曉媛,做出了總結,“在我看來,才華隻相當於你買彩票的那兩塊錢,隻是個先決條件,運氣才是決定性因素。我呢……買了彩票,參加了抽獎,但是沒有抽到,沒什麼好怨恨的。”
江曉媛忍不住問:“難道你要認命?”
蔣博:“我可以再買一張別的彩票——比如‘成功商人’、‘知名造型設計師’什麼的,再抽一次,說不定就中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估算錯誤,晚上還有一章,啥時候寫完啥時候更,會晚不要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