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艾伊,還不睡覺,在幹嘛?”一陣低聲斥責後,隨即是怒氣衝衝的腳步聲,看著那個又胖又矮的身影越來越近,我心裏大叫不好,“慘了,這下子真的不能睡了……”
我幾乎是被她整個拎進休息室的,休息室很小,豆丁點大,擺設極為簡單,就一張床和一張值班用桌,剩下的空間剛好夠我們站。我心裏暗暗質疑:就她這體積,竟然能在這生存?我驚愕的望著她。誰知被她瞪了回來,我低著頭,低聲咒罵她,如果不為能早點回去睡覺,我早就把她瞪得全身光光的。
接著,她又換了個麵孔,臉上滿是關心和無奈,“艾伊啊!不是費阿姨故意為難你,我作為一個舍監就要管你,看你年紀輕輕的,要少熬點夜,不然對身體不好,以後說不定像我這樣!”“噗!”我差點笑了出來,“大姐,我看你這體積不是熬夜熬出來的吧!!”我心裏暗笑道。但為了應付她,我隻好拚命點頭,嘴裏一個勁地說“是,是……”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我耷拉著腦袋像飄起一樣飛到宿舍,耳膜還在嗡嗡的響著,這老巫婆比唐僧還狠。我整個人趴在床上,腦子裏那個笑臉揮之不去,我甜甜地笑著。隨即,我怕了怕自己的腦袋,自罵笨蛋瘋子,然後換個舒服的睡姿,慢慢走近夢鄉。
“放開你的手!”張飛羽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眸中少了平日的溫暖,此時那目光簡直冷若冰霜,滿是威嚴。我跌坐在地,淚眼婆娑地抓住他的腳,求他別走。可他卻冷冷的說道:“童艾伊!你好意思來求我別走?我追求你那麼久,你怎麼對待我?你知道那段時間我有多失落嗎?我每次那麼誠心的追求你,可你呢?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言拒絕,你有考慮我的感受嗎?你覺得你現在求我還有用嗎?別天真了,放手!”隨即,用力甩開我的手,大步在我眼前消失……
“不要不要……”我努力抓住前方,想把那身影留住。
“艾伊,你怎麼了?別嚇我!”我睜開沉重的雙眼,對視著死黨雨薇那擔心的眼睛,似安慰雨薇又似安慰自己。幸好隻是夢……
環環迷霧縈繞著操場,四周靜悄悄的,偶爾一陣秋風吹過,撞擊樹葉敲出和諧的音符,鳥兒也符合著清唱起來,一場別開生麵的演唱會打響了序幕。
“童艾伊,你丫的等一下我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在我身後蕩漾著,我對在那個正在跑道上摸滾帶爬的雨薇翻了一個白眼,鄙視的說了一句:“別在我麵前說髒話,還有叫你平時多鍛煉不聽,現在知道慘了吧!”說完,腳下使力跑得更快了,身後的咆哮聲也越來越激烈。
“呼呼……”我換著氣,拐了個彎,繼續跑著,心裏亂糟糟的,仿佛在心裏堵著一口氣,讓你喘不過氣來,搞得整個人虛脫無力。昨天那個夢那麼真實,仿佛下一秒就會發生,明明就是夢,為什麼心裏的痛那麼刻苦銘心?心裏想著的都是那個夢,都是夢中的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他會變成這樣嗎?會再也不愛我,選擇放棄嗎?我憂心忡忡地自問著。
“飛雨,接球!”一聲吆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與其說一聲吆喝格外爽朗,讓人情不自禁回頭,不如說吆喝聲中的人物更觸動我的神經。
在操場旁是個籃球場,籃球場的熱烈與操場上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我雙手護膝,貪婪的吸著空氣,喉嚨上被風扯著的刺痛我全然不放在心上,因為我的所有精力都在球場上的那個身影上,那個身影在球場上專注的遊動著,健壯的身材在球衣的襯托下更加完美,露出精致的肌肉,額頭的劉海被汗沾濕,全身仿佛抹上一塵薄霧,在朝陽的照映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隻獨角獸能治愈世間的一切生靈。
我望得出了神,但腦海中的夢境還在泛濫,使我又不得不擔憂起來。這一刻,我拋開所有理智,心裏一個堅定而自由的聲音在叫著:
“放過自己,隨著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