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樹木鬱鬱蔥蔥,烈陽似火。
碩大的庭院中,一個頎長的身影投射在地麵上,麵前荷塘中的荷花嬌豔動人,微風劃過滿園,一股濃濃的荷香四溢飄散著,沁人心脾。
劍無副手立在荷塘前,黑發伴著長衫飛揚著。劍無自知該是離開紅纓的時候了,傷勢早已痊愈,通過這幾個月的修煉武藝又更進了一層樓,但距離他被擄至紅纓已過了整整三個月。
每日看著忙碌的風雪,不知為何有一種悲痛感,看著風雪像在折磨自己般的微笑,麵上似在微笑,眼裏卻沒有笑意,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但劍無深知,如果還不離開的話。他會越陷越深,對風雪長久以來壓抑的感情也會爆發出來,所以,他要離開!
“燕公子,教主有請!”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婢女,劍無趕忙回過神來,隨那婢女前去風雪的所在地,一路上,劍無思索著,要如何離開紅纓,如何向風雪開口,還是硬闖出去,現在紅纓上上下下沒有人敢對他無禮,因為眾人都不敢違抗風雪的命令,所以劍無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走在紅纓教中。
行至一閣樓中後,婢女退去,隻剩劍無一人留在閣樓中。劍無四下打量著,發現陰暗處,白玨定定地看著他,手中拿著一個包袱。
“白長老,請問風雪教主呢?”
白玨低著頭,緩緩走到劍無聲旁,將手中的包袱一把丟給劍無,冷冷的說道。
“你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因為你身上流著她仇人的血,你也休想得到她的心!”
兩個英俊的男子麵麵相覷,彼此都毫不示弱,片刻的對持後,白玨一陣狂笑,劍無不禁訝然,笑過後,白玨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抬起頭,一臉的真誠。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的取得她的好感,為什麼偏偏是你?”
劍無正準備解釋什麼,白玨卻比他先一步說道。
“這裏麵有足夠的盤纏,足夠你回到燕王府,現在是各位定期長老會報的時候,教主正在聖壇主持,趁現在無人監視你,從這閣樓後的小門離開吧!”
話罷,白玨離去。劍無打開包袱,發現裏麵有一封信函,還有那枚羊脂玉扳指,那枚纏繞著風雪的清香、那枚時刻不離風雪的玉板指。劍無拆開信函,緩緩讀到:
傷已愈,且無礙,請於今日離開紅纓。
返回燕王府後,請奉告燕王,一個月後的今日,就是我紅纓教向他血債血還的時候,如若不想連累無辜,就叫他攜帶著我母親和兄長的骨灰與靈位獨自前往長白聖峰,否則我纓風雪發誓將不擇手段鏟平燕王府。
願君無事切莫恨,遠離是非尋別芳。
火燒之日血腥揚,家門之仇不能棄。
父心母魂兄長情,風雪無奈別無方。
若君執意為之抗,莫怪無情飄飛雪。
天若有情圓其夢,來世再續今世緣。
———風雪上。
劍無攥緊了手中的信,走出閣樓,望向紅纓聖壇,滿目蕭條的大喊道。
“風雪,今日之後,我們便是以血相見的仇人了!”
聖壇上,風雪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強,這遙遠而又熟悉的喊叫聲怎能聽不見,風雪無言,默默地聽著麵前的長老們欲言不止,心中感到無比惆悵,落魄。
劍無,下次相見,就是你我了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