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轉過身去準備離開的秦韻豁然轉回身來,唇邊的笑容冰冷至極,緩緩說道:“你方才也說過,我是個惡毒女人。那麼,我又怎會在乎一個和我毫不相幹的男人的命呢?父親?”她冷笑,“你們既然來對付我,難道沒有調查過我的一切?”
那男子見秦韻是這般表現,也有一瞬的愣怔,甚至還是質疑之前他們掌握的情況了,遲疑道:“我們自然調查過你,你本名雲歌,本來是卸了任的官員雲天翔的第三個女兒,是庶出的,從小便被嫡母和嫡姐作踐,還差點被活埋了,後來不知怎的性情大變,不單逼死了嫡母,還逼的第二個嫡姐做了暗娼,逼得第一個嫡姐離家出走,逼得祖母走上絕路,致使雲家唯一一個男丁慘死,逼得雲天翔淪為街頭乞丐……”
男子越說聲音越小,額上豆大的汗珠你爭我搶往外冒。
原來這女人手段竟是如此殘忍!對待有血緣關係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那些毫不相幹的人了!
秦韻這才知道原來雲天翔還活著,並且頂著她父親的名義到處招搖撞騙,一定是弄巧成拙,才會落入這些人的手中。
“你老大若是覺得傷害他能夠威脅到我,”秦韻淡淡笑著,笑容裏有著無盡的嘲諷,“那便隻管傷害好了。”
男子渾身顫抖,他還知道秦韻很多軼事,知道秦韻在青城曾經親自掀起過一次暴亂,那一次青城也死了很多人。
“你……你……說到底你和我們還不是一樣的人?你當年不也為了自己,哄抬青城糧價,逼得青城以及轄下州縣出現暴亂?”男子伸著脖子叫道,“那一次因你而死的人也不少!你能殘忍的看著他們去死,如今卻在這裏冒充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洗刷你身上的汙點!說到底,你當年做的事,和我們如今做的事,並沒有區別!”
若雪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再次踩住他的脖子。
秦韻把手一抬,“讓他說。”
男子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資格來審判我們!”
秦韻漆黑的眸瞳裏是無盡的冷意:“我本來沒有解釋的必要,可是你一定是想做個明白鬼。那麼,我便告訴你。是,當年我是為了一己私利一手策劃並推動了青城暴亂。可是饑民那麼多,真正起來暴動的卻隻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還是那些中日遊手好閑的地痞無賴,或者想趁火打劫的宵小,這樣的人,死的我還嫌少呢!
“而且,之後我們重新整頓青城,青城秩序井然,百姓全都安居樂業。所有的百姓都對我和南宮奉若神靈。你不知道麼?
“可你們做的都是什麼事?你們害的都是什麼人?你們想跟我比,憑什麼?就憑你們披著一張人皮,也想冒充人類?”
若雪擊掌叫好:“夫人真棒!我崇拜你!”
秦韻微微頷首:“若雪,這種人……不,這種畜生聽不懂人話。拉下去跟牛羊什麼的關在一起就是了。”
若雪忍俊不禁,歡脫地跳了起來:“好嘞,遵命!”
秦韻邁步走開,風姿優雅而從容。像是盛開在風中的一朵絕世奇花,可是這朵花卻是有毒的,不能沾染分毫!
可是第二天,便有人送了一縷頭發和一封信過來。
秦韻拆開信一看,見裏麵是一張畫像,打開一看,神色微微一變。
畫像上的女子是個半老徐娘,雖然青春不再,可是容顏依舊美麗,尤其那一雙眸子,因為含了愁悶,便似籠了一層雲霧,飄渺迷蒙,越發叫人移不開眼睛。
是文倚芹。
“送信來的人呢?”秦韻問把信拿進來的護衛。
那護衛露出慚愧的神色:“那人身手很好,屬下猝不及防,未能把他留下來。”
秦韻微微皺眉,若真是文倚芹的話,她還真不能坐視不理,畢竟那是這具身子的生母。
想必,若是雲歌活著,也不願看著文倚芹受苦。
鑒貌辨色,若雪知道,秦韻定然是遇到了為難之事,忙問:“怎麼了?”
秦韻便把信遞給她看。
若雪看完之後,問:“你是不是擔心這是個圈套?不能確認文夫人是不是在對方手裏,還有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秦韻點了點頭。
若雪咧嘴一笑:“這事最好辦了!”
“哦?”秦韻精神為之一振,“你有什麼好法子?”
若雪把兩根指頭塞進嘴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笑嘻嘻的道:“夫人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