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這才搖了搖頭,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拍了拍手,若雪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伸手遞給他一個長條木盒。
南宮徹伸手揭開木盒,把裏麵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四塊虎符取了出來,“你看,這一塊是調動南疆兵馬的虎符,這一塊是調動北疆的,這一塊調動西疆,這一塊調動東疆。你可看好了,如今這裏存放的是完整的虎符!而我給你的調動皇家禁衛私軍的玉璽,隻有一半。”
這意味著什麼?
南宮康的臉變得慘白。
這意味著南宮徹手裏握著南宮舉國之兵!
“還有,”南宮徹懶洋洋的道,“你的七十二位謀士,真正能替你出謀劃策的,有四十人都是我的人。你貼身的一營侍衛,有半營都是我的人。大皇兄,你覺得,我若是有心不讓你做皇帝,你能折騰這麼久麼?”
仿佛一瞬間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南宮康一下子癱倒在地,怎麼也起不來了。
南宮德大驚失色,慌忙跑過去,把他抱在懷裏。
南宮徹意興闌珊:“他沒事,不過是受不了這個打擊罷了!”
南宮德抽泣道:“父王一向膽小,王叔又何必嚇他?”
“嚇他?”南宮徹唇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他也值得我一嚇?德兒,你記住,為人處事,一定要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不能過高估計自己,太過高估了自己,一旦得知了真相,便是你父王這樣子了。”
南宮德嘴角翕了翕,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南宮徹說的都是事實啊!
“你放心!”南宮徹冷笑道,“我既說了我無意於天下便是真的無意於天下!你這樣猜忌我,我自然要還以顏色,所以你弄成這樣,完全是自找的,何苦來哉!”
南宮康此刻隻剩了苦笑,也隻能苦笑了。原來自己自以為的天縱英明,不過是一場笑話!
南宮徹把手裏的虎符又放回盒子裏,抬手扔給南宮德:“這些東西,交給他我不放心,從此以後由你掌管!”
南宮德伸手接了,隻覺得手裏捧著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偏偏又不敢扔。
南宮康垂下眼瞼,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來的誌得意滿全部散去,整個人便如同老了十歲,幽幽說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五弟,做哥哥的謝謝你,我能夠過一過皇帝癮全都拜你所賜。你放心,我不會在那個位置上賴太久,最多三年,便會遜位給德兒……”
南宮德忙遜讓。
南宮徹一聲大喝:“咄!不要在我麵前假惺惺!南宮德,你當真不願意做皇帝?你若敢說出來,我立刻在南宮家再挑一個人出來!南宮家別的或許不多,但野心家絕對不少!”
南宮德張口結舌,嘴裏的話全都凝在了喉頭。
早就知道這位五叔說話直接,可沒料到竟是這樣的直接!
“行了!”南宮徹一拂袖,“你們回去吧。明日我會出席大皇兄的登基大典的!不過,德兒,你可記住了,你若不能在十年之內令南明興旺起來,到時候可別怪做叔叔的不念骨肉之情!”
南宮德悚然而驚,隨即苦味在口腔裏彌散開來,一直深深深入到五髒六腑,原來自己即便做了皇帝也還是有可能被拉下寶座來的!
這話若是旁人說的,他可能還會嗤之以鼻,可是說這話的是南宮徹啊!他隻能深信不疑!
“若要坐得穩,”南宮徹冷冷說道,“除了盡心竭力做一個好皇帝之外,還要努力把自己周圍經營得鐵桶一般牢固!”
南宮德恭恭敬敬道了謝,攙扶著南宮康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彎下腰去,道:“五叔,父王登基之後,還會冊封一位郡主,不知該給什麼封號?”
南宮徹擺了擺手:“你們何不給我一個驚喜?”
南宮德恭聲應是,轉身扶著南宮康走了。
“喲嗬,”眼見他們走了,若雪才開口,“沒瞧出來喲,我們爺還是一位陰謀家?這權術玩弄的,連明日的皇帝,三年後的皇帝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南宮徹嗤之以鼻:“爺還嫌跟他們說話降了身份!”若不是惦記著要給秦韻一個盛大的婚禮,他才懶得應酬這父子倆呢!
“我跟你說,”若雪湊過來,悄聲道,“我看見大小姐給你準備了一樣好東西呢!”
“是嗎?”南宮徹眼睛一亮,“什麼好東西?”
若雪故作神秘:“你若給我吃點好酒,我就告訴你!你放心,你也不用打去找她問的主意,她是不會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