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郎有情妾有意,”南宮徹忍了笑,說道,“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契機,你放心好了,沒有機會,咱們不還可以人為製造機會嗎?”
若雪露出個吐血的神情,就差伸手去摸南宮徹腦門了:“我說爺,你沒發燒吧?你個好端端的大老爺們兒,怎麼幹起媒婆的事來了?”
南宮徹摸了摸下巴,深沉的道:“這個你就不懂了,這人啊,若是自己幸福了,就希望自己身邊的人也都能幸福……”
若雪十分鄙視:“你沒聽過‘秀恩愛死得快’?”
南宮徹把臉一繃:“若雪,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
若雪也有些後悔,怎麼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忙道歉:“我烏鴉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她傻笑幾聲,溜走了。
接下來便沒什麼事情可做,日子倒顯得清閑起來,南宮徹這天攜了圍棋過來和秦韻切磋棋藝,秦韻皺眉道:“我實在不精通此道。”若說一點都不會是太謙虛了,可是也隻是粗通而已,還是上一世,李氏覺得秦韻總跟著秦天宇學那些經營之道有失女子本分,將來嫁了人也不會討丈夫歡心,這才逼著她學了些琴棋書畫的皮毛,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基礎,後來嫁到袁家為了投袁士昭所好,自學成才才會那麼快。
自重生以來,她一直想著如何把自己的生意做起來,想著如何報仇,自然沒了這個心思,如今重拾,倒覺得生疏得很。
“我又不是非要求個勝敗,”南宮徹不以為意,“我們不過借此打發時間罷了,一邊下棋還可以一邊聊天。”
秦韻也無話可說,如今她把手頭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交出去了,隻要隔一段時間去巡查一番便可,若是把權力抓得太緊,將來交出去反而容易出事,這樣一來將來秦厚接手時也會簡便一些。反正如今身擔重任的都是經過她嚴格篩查、選拔、試驗的,都堪重用,所以她如今肩頭的擔子就輕了許多,每日的閑暇時間也多了起來。
難得南宮徹有這個閑心,她自然不會壞了他的興致,於是含笑應了:“你棋藝如何?要讓我幾子?”
南宮徹一陣好笑:“還沒開始就已經認輸了?”
秦韻搖了搖頭:“我自是有那個自知之明。”
南宮徹不再多說,擺開了棋盤。
這副圍棋是新得的,棋盤是黃玉的,雖然玉質不算頂好,但是這麼大的一塊完整的黃玉已經十分難得了。更何況經緯都是用雕了細巧花紋的金線勒出來的。至於黑白兩色的棋子,則是墨玉和上好白玉雕琢而成,光是這一副棋盤棋子就已經價值萬金。
秦韻不由得瞠目:“是誰這樣大的手筆?雖然極為貴重難得,可這也太……”也太奢靡了。
南宮徹唇邊噙了一抹淡笑:“你也覺得給我送圍棋的人沒安好心?”
“嗯,”秦韻輕輕點了點頭,下棋的興致又消減了幾分,“隻怕這人身份還不低吧?他這樣一來,底下人豈有不效仿的道理?雖說不可能越過他去,可是有了這樣出挑的東西在先,必是要花費一番心思的,在價值上超不過,新巧方麵必定猶有過之。你既收了他的,別人的便不好不收,否則那人定會找百般理由前來勸說。
“長此以往,你的名聲也就保不住了。不過,名聲倒還在其次,你反正也不在乎這些身外名。我隻是擔心,這些東西既然送給了你,你雖說可以自由支配,但總不好拿去變賣,便是拿去變賣,隻怕除了我的人也沒人敢收,可是我的人收了等於左手換右手,這樣的事相信你不會去做。若是拿來賞人……”她搖了搖頭,“譬如一方好硯,做學問的人自然覺得價值無匹,可是你若賞給整日舞刀弄槍的武夫,則成了一塊破爛石頭。”
送禮的人必定會花一番心思的,送出的東西,既物有所值,又不能隨便拿出去賞人,反倒不如金銀實在。
“但我想,他們一定不會送金銀的,連銀票都不會給你,”秦韻眉頭緊鎖,“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了。讓你吃了啞巴虧,偏偏還無話可說!這心思倒真真毒辣!”
南宮徹輕輕一笑:“你怎麼就知道我無話可說?”
秦韻歎了一口氣:“若是以前,你是沒有弱點的,他們用這一招也行不通。可是如今……”她臉微微一紅,但還是毫無阻滯地說了下去,“我就是你的弱點,你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喜好,可他們若送來的是我喜歡的東西呢?你會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