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就有點重了,竟然拿南宮徹比當年烽火戲諸侯,隻為博美人一笑的昏君周幽王。
南宮徹臉色更難看了,想也沒想就揚起了手。
若雪把臉一抬,冷然道:“我既然敢說這番話就已經做好了被你處罰的準備!別說打我,就算你把我這條命拿走,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是我心裏照舊不服!”
秦韻忙上前幾步,抱住了南宮徹的手臂。先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麼,聽了若雪的一番話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自以為是!所以自從若雪開口她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兩世的經驗告訴她,逃避隻能加劇事情惡化,而不會帶來任何有利的影響。
南宮徹跺了跺腳:“韻兒,雖然我和她有著比手足還要親密的情誼,可是我不能讓她這樣汙蔑你!這屋子裏隻有咱們四個人,倒還無妨,若是傳了出去,對你……實在是大大不利!”
秦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南宮,若雪說的都對啊!”
南宮徹一怔,隨即道:“說得再對也不能是這樣說出來!她實在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
“你錯了!”若雪冷颼颼的道,“正是因為我把大小姐當回事才這樣直言不諱,這就是忠言逆耳利於行!若是我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裏,嘿嘿,我暗中給她使絆子不好麼?我在一旁冷眼旁觀,等她栽了大跟頭我再出來落井下石不是更好?我一不瘋二不傻,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她可是我未來的主母!”
秦韻擺了擺手,示意若雪少說兩句,自己柔聲對氣的眉毛都豎起來的南宮徹道:“若雪的確是為我好。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也是這一陣子糊塗了。這麼大的事,我的確不該越俎代庖。”
南宮徹的臉色還是十分難看。
“南宮,”秦韻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坐下。方才若雪說的可能是直了些,可是不這樣當頭給我潑一盆冷水,隻怕我還不能清醒呢!我們自己的問題,自己還不清楚?”她微微苦笑,“我還不知道我有多少斤兩?以我的眼光能給你出什麼好主意?最多不過是能夠在一些你不能注意到的無關大局的地方給你提提醒罷了。你卻為了怕底下人不夠敬重我,而把我的功勞過分誇大……這樣真的不好。那樣的我,不是我。”
南宮徹咬了咬牙:“別的不說,上一次在焚天會,若不是有你,隻怕我們都全軍覆沒了!”
“這怎麼能一樣?”秦韻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也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南宮徹還是不樂意。
秦韻便走過去挽了若雪的手,誠心誠意地道:“若雪,謝謝你。我身邊還真的沒有你這樣的諍友。”
若雪咧嘴一笑:“我算什麼諍友?我也不過是不會說話轉彎罷了!”
秦韻也不再就此事多說,笑道:“後頭院子裏的石榴花開了,我們去賞花可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花色,改日我給你做一套衣裳,我瞧著你素日穿衣也太不講究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遠了。
疾風站了起來,訕訕笑了兩聲:“那個,我先下去了……”
南宮徹無力地擺了擺手。
雖然若雪說完難聽了些,可說的也都是事實,他近來行事的確是太公私不分了……韻兒之所以問也不問他就這樣把疾風若雪找來商量玉璽和地圖、鑰匙的行為的確不妥。若是由他來決策,一定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確保消息不會走漏,才會仔細商討這件事……
他方才說早就知道九連環有問題也不過是為了安慰秦韻罷了。雖然出了九連環的事情之後他又把身邊的人仔細篩查了一遍,可是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已經完全肅清了!
由此可見,對南宮宇他還是低估了。
南宮徹的眼神沉了幾分,不知那人如今逃到了何處,留著他便如同留著一顆毒瘤,遲早會引發大的禍患!
如今南明狼煙處處,雖然他前一陣子給三國都找了些事情做,可是三國也是人才輩出,那些爛攤子也總有被收拾清的一日,到時若是南明還不能穩定下來,隻怕便會遭受三國的夾擊……
南宮宇,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