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臉色一變,既然對他們的假身份知之甚詳,便是進京後不知哪裏出了紕漏,走漏了風聲,但是好在,走漏風聲的人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否則便不會是這區區幾個皇家玄衣衛來圍堵他們了,想到這裏開始給這些人作揖:“各位,”他作出的姿態極低,“實不相瞞,正是如此……我與她情投意合,奈何老爺太太執意不肯,逼得她差點投了井,沒奈何,我這才慫恿她離家出走……還請各位老爺行個方便,改日小人必當擺酒相謝!”
那人桀桀怪笑:“你?我實話告訴你!若是往日,你苦苦哀告,爺們心情一好,說不定便會成全你,可是如今麼,皇上有旨,但凡發現形跡可疑之人,不必拷問,直接便可擊斃,所以隻能算你們倒黴了!”說著把手一招,牆頭上手下眾人分散開來,都站在牆頭上,從背後摘下了弓箭,幽藍的箭尖都對準了底下的二人。
南宮徹眸光一冷,低聲對秦韻道:“箭尖上不止淬了毒,而且還有磷粉,是打定了主意,不把你我射死也要毒死、燒死!”
秦韻擔心的捏緊了南宮徹衣服後擺,聲音裏充滿了焦慮:“那該怎麼辦?”她自己倒是可以進空間躲避一時,可是南宮徹怎麼辦?
南宮徹微微冷笑:“以為就憑這麼點能耐就要了你我的性命,也未免把爺瞧得忒小了!你不必害怕,我自會護你周全。”
秦韻點了點頭,人急智生,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若是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那麼這些玄衣衛一定會有片刻的愣怔,那麼自己就可利用這個時間差放紅燕出來啄傷他們,南宮徹便可趁亂帶著自己逃脫,而且,自己就在南宮徹身後,那麼眨眼的一點時間,他一定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眼看著那玄衣衛的手臂就要落下來了,秦韻剛要進入空間,忽然牆頭上那些玄衣衛發出一聲慘呼,紛紛跌落下來,身子扭動幾下,便即不動。
緊跟著兩條纖細的黑色人影從天而降,一左一右落在南宮徹和秦韻身邊。
秦韻便沒有進入空間,但也已調出紅燕幫忙,製造混亂。
南宮徹也不遲疑,抱了秦韻便跟著那兩個黑衣人衝出了包圍圈。
玄衣衛追了一陣,不能追上,便罵罵咧咧放棄追逐,回去查點自己這邊的傷亡了。
兩個黑衣人帶著南宮徹專門走僻靜的小巷,穿梭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她們兩人氣息都有些紊亂,可是南宮徹還是呼吸綿長,雖然懷裏還抱著一個不會武功的秦韻,姿態卻仍舊是悠閑的。使人不免生出即便沒人搭救,南宮徹也可利用自己超絕的輕功帶著秦韻逃離險境的感覺。
很快,黑衣人帶著南宮徹二人進了一個僻靜的院子,一進院子,兩人便把臉上蒙著的黑巾取了下來。
南宮徹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微微撇了撇嘴,轉臉問秦韻:“你還好嗎?”
秦韻點了點頭,便微笑著和那兩個黑衣人打招呼:“文妃娘娘、文……久違了。”
文倚蘭直直望著南宮徹,嘴唇翕動,南宮徹卻已經把頭轉向了一旁。
文倚芹更為激動,伸手想去來秦韻,卻被秦韻後退一步躲開了,隻微笑道:“我們就這麼說話不好麼?”
文倚芹的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哽咽道:“孩子,你……你還是不肯認我?”
秦韻抿了抿唇,神色淡淡的:“你想必也聽說過,我素來狠毒無情,你雖然生了我一場,可是我的記憶裏從來也沒有你?”她唇邊露出一絲譏誚,想到了枉死的雲歌,“這十幾年來,雖也是磕磕絆絆險死還生,但也到底活了過來,而且,”她輕輕一笑,“貌似我還活得不錯!不單自己過得有聲有色,而且還給自己找了個女婿!哦,這個在你看來應該不算什麼,相比起我,當年的你要驚世駭俗的多!”
文倚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眼神裏滿是悲涼,顫著嗓子問:“孩子,你當真不想認我?”
秦韻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天,已經是午後,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就像她重生那日一樣,雲歌已死,一個死人還怎麼認親!“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已經沒有意義了。”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悵惘,文倚芹忙道:“可是我會補償你的!還有你的爹爹!我們還要去找……”
“昭和皇帝如今在哪裏?”秦韻冷漠地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