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徹不無得意的道:“是不是覺得很難得?我去天機閣,逼著他們的閣主親自動手做的!”
秦韻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逼著天機閣閣主給做這些小玩意兒?”天機閣那是何等超然的存在,素以機巧著稱於世,天機閣出品的自行人、珍珠塔都是無價之寶,當年秦家想請天機閣製作一些簡易百寶盒,都被無情的拒絕了,要知道秦家既然出手便不會少給了金銀。
南宮徹挑了挑眉:“怎麼?不可以麼?那老兒挑燈夜作,不眠不休,才做出來這麼點,以我素日的性子,是不會放過他的,隻可惜他運氣好,我急著回來見你。”
秦韻捂住了胸口:“你……你也……”太囂張了些吧!據說天機閣閣主已經到了耄耋之年,實在是一位年高德劭的長者,怎麼到你嘴裏竟變成這樣?
南宮徹哼了一聲:“若不是他做的很合我的心意,我把他的胡子還都揪下來呢!”
“好了,別說了!”秦韻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天機閣並不單單是隻有能工巧匠,它之所以超然於物外,還在於他們的鎮閣之寶,或者說整個天機閣就是一個巨大的殺器,所以天機閣存世數百年,無人敢攖其鋒。
“好啦,好啦!”南宮徹笑道,“別人這樣吃驚情有可原,怎的你也這樣?來來來,給你看看。”他騰身上了假山,雙手在山石上一扶便又輕飄飄落了回來,再張開手,手心裏便是兩個眉目宛若真人的皮製小人兒,內裏是精鋼製作的。
秦韻接過來一看,見兩個小人兒隻有兩寸來高,眉目與自己和南宮徹有九分相似,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精美,不由得愛不釋手。
南宮徹輕笑,“難道我不比這小小的人偶更好看?”
秦韻笑罵一聲,把兩個人偶仔細裝在了袖囊裏。
南宮徹便牽著她的手在花園裏漫步,走到哪裏,哪裏便亮起一片令人沉醉的燈光,光影裏是各色的景致。
秦韻不禁問道:“這亭台樓閣都不足為奇,這些花木逼真也可以想象,我隻是不明白這香味是怎麼來的,這忽明忽滅的燈光又是怎麼製作出來的?”
南宮徹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一條發財之路?嘿嘿,不過這個我可真不知道。”
兩人接下來都不再說話,隻覺得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人生難再遇,兩人執手而行,仿佛穿梭了歲月,就此天荒地老……
天蒙蒙亮的時候,南宮徹抱著秦韻來到了望春亭亭頂,亭頂的積雪早已打掃幹淨,還鋪著厚厚的錦墊。
南宮徹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個小小的手爐,把錦墊烘了一遍,才讓秦韻坐下,又把手爐往她懷裏一塞,在她腳下穩上了一個腳爐,問:“冷透了吧?”
秦韻搖頭,這一晚上他幾乎把自己裹進了自己的大氅裏,遇到有積雪的地方,幹脆讓自己站在他腳麵上,他便抱著自己前行,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半點冷。
可是想到方才兩人相依相偎的情景,秦韻的臉又開始發燒,當時還不覺得,此時才驚覺,怎的會做出這樣違背禮法的事來?
南宮徹挨著她坐下,嘴裏默念了幾個數字,便道:“你往東麵看。”
秦韻抬眸,便看到大團大團絢爛的煙花競相綻放,竟比春日的百花園還要熱鬧。
到最後爆出來八個大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後一切歸於沉寂。
南宮徹握緊了她的手,低喃:“這便是我的平生所願。”
秦韻鼻子一酸,眼眶濕潤,輕輕回應:“我從來不敢想,我能有今日……”
南宮徹朗聲大笑,驚起落雪無數,“所以,你該慶幸,你遇到了我!”
秦韻白了他一眼,嘲笑道:“是該慶幸你死纏爛打吧?”
南宮徹斜睨著她:“我就是死纏爛打,你待如何?若不是我使出來這水磨工夫,哪裏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說著牽起秦韻的手,放在唇邊,眼神卻越發火辣辣起來。
秦韻別過臉去,便看到東方天際露出了淡淡的魚肚白。
新的一天來臨了,新的一年也來了。
兩人靜靜等待日出。
忽然前院傳來一陣急促的鑼聲,有人高呼:“走水了,走水了!”
秦韻一蹙眉,新年第一天,怎會出這樣的事?
南宮徹抱著她不令她起身,冷笑道:“誰給你我找晦氣,我便令他連後悔托生為人的資格都沒了!”
秦韻忙道:“大過年的,別說這樣的話,不吉利。”
南宮徹本想說“我才不信這個”,但看到秦韻神色楚楚,鬼使神差的點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