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傳聞中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南王,在秦韻麵前竟是這個樣子的!不是說他連皇上的麵子都不給麼?
許二狼所有的信心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他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了!若是南宮車僅僅把秦韻當做玩物,又怎會有這樣的態度!
他覺得自己的腿有點發軟。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好像都在轉似的。
秦韻拍了拍手,玉玲瓏陪著二十來個人走了進來,剩下的那些女子一見紛紛高呼“爹娘”“兄弟”,痛哭流涕。
許之友瞠目結舌,滿頭冷汗涔涔而下,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女子已經飛奔出去,投進了親人的懷抱。
如今大勢已去,許之友滿麵絕望。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光了,膝頭一軟,癱坐在座位上。
“再告訴你一件事,”南宮徹拈起一片糕點,不顧秦韻的反對,喂進秦韻口中,又拿起手帕替她拭了拭唇角,“秦韻經商我從不插手,除非她需要我打通一些她不能打通的官府關節,一般來說,需要我出麵的往往是那些官高爵顯軟硬不吃的老家夥,可是我一出麵,往往用力太過,反而壞事……”
許之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秦韻悄聲道:“也沒有你這樣捧我的吧?”
南宮徹趴在她耳邊道:“是捧麼?這叫疼!”
秦韻隻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燒著了。
底下眾人有的不敢抬頭看上麵得郎情妾意,有的則舌頭伸出來不知道縮回去。
九連環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
秦韻忙一把把南宮徹推開,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時那些青壯年也忙不迭站起來,異口同聲:“我等願意聽憑秦小姐差遣!”
秦韻微微冷笑:“若是我要你們交出手中的權力,並且永遠不許沾手秦家的生意呢?”
這些人麵麵相覷,臉都白了。
秦韻一招手,秋意走過去,把手上厚厚的文書一份份發下去,冷冷的道:“你們看好了,這是你們手裏的商行、田莊、房產的契書,如今已經過到別人名下了……哎,你別撕,說你呢!”她指著一個想要撕毀契書的一個人,連連冷笑,“因為這些都是副本。”
這些人全部僵住。不明白,既然秦韻有這樣的手段,何以又把自己這些人全部約過來。
秦韻微笑著替他們解惑:“由此可見,你們真的不適合做行首,嗯,不但是行首,怕是一間鋪子的掌櫃,你們都不能勝任。同樣的法子,對這些老伯,和那些大叔就不起絲毫作用,可是到了你們這裏,我不過略施小計便把想要的東西都拿到手了。退一步來說,即便我放手讓你們繼續保有手裏的權力,我也不動你們,遲早你們也會被別人擠兌得走投無路!”
這些人大汗淋漓,全都低下頭去,如今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是,”秦韻冷冷地道,“我們秦家,須容不得你們這樣心存異誌的家臣!”她略一點頭。
秋意便又拿出一疊契書扔在桌上:“你們可拿好了!”
這些人也不管那些契書上沾染了油膩,忙撿起來看,卻發現那是自己的奴籍,雖然他們平日在鄉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他們自己卻清楚,自己祖祖輩輩都已經賣給了秦家!
如今奴籍現世,便說明,自己的身份從此大白於天下,別說無言回鄉,便是在這世上立足隻怕也已成了一大難題!因為,契書上明明寫著自己被發放奴籍的原因是因為“背主”!
他們拿著契書的手都開始顫抖了。偏偏這契書還不能撕毀,一旦撕毀他們變成了沒有身份的人,在四國大陸,隻要沒有身份,便成了可以隨意打殺的最低等的人!
秦韻這女人,好狠的心!
秋意見他們有的人已經忍不住悲從中來,流下眼淚,忍不住雪上加霜:“若不是你們存心不良在先,大小姐又怎會這樣不給你們餘地?尤其是你,”她一指許之友,“心思齷齪歹毒,”她拍了拍手裏僅剩的一份契書,“你說,你是自己找個地方自己了斷呢,還是讓我們費點事把你送官?你手上的人命可是不少啊!”
許之友忽然跪倒在地,膝行十餘步,不停叩首:“大小姐,我錯了,不,是奴才錯了!奴才再也不敢!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給奴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其餘人等齊刷刷把眼光落在了秦韻臉上,想看看她如何處置許之友,若是許之友僥幸不死,是不是自己的汙點也可以減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