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卻不讚同:“南宮,雖然說除惡務盡,可是如今扶桑島並不是一個封閉的島嶼,他們到處流竄,想要鏟滅,談何容易!弄不好,被他們惦記上……須知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倘萬一一個疏忽給了餘孽一個可乘之機,豈不悔之晚矣?”
南宮徹傲然一笑,一股睥睨之態自然而然流露出來:“隻要我能達到一定的高度,還怕世上掌權之人不給我一個麵子?到時候,那些鬼魅還有容身之地不成?”
雲歌便忍不住輕輕歎了一聲。南宮果真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而他也正朝著自己設定的方向行進著……
南宮徹話鋒一轉,又笑嘻嘻的道:“不過,你也放心,家國天下,首先是家,我們的小家一定會和和美美的!我絕不會搞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所以我們的後院一定是最簡單最平和的。你隻管放開手腳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雲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南宮徹越來越得寸進尺,什麼話都敢說,她也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與日俱進,這臉皮是不是也變厚了?
夏悅在門外道:“爺,大小姐,朱先生說有要事要和二位商議,請二位到前廳去呢。”
南宮徹和雲歌對視一眼,知道朱青翊若無要事,是不會找他們的,不敢怠慢,起身去了前院。
東方湄在後花園大發脾氣。
劉嫂湊過去,歎道:“奴婢獻計,郡主不肯聽……那女子既然是破落戶出身,哪裏懂得什麼規矩?郡主還聽……”她瞟了抱廈方向一眼,“還聽別人的,去以大義壓人。她若懂得大義,便不會勾引王爺了!”
湄郡主神色凜冽,哼了一聲:“你也莫怪我不肯聽你的。你畢竟是新人。”
“是,奴婢省得,”劉嫂姿態更加謙卑,“奴婢不過是個飄零之人,幸得郡主收留。也正因如此,奴婢才急著報恩啊!”
東方湄臉色微微一紅:“可是你說的那些……”
劉嫂諂媚的笑著:“奴婢說了,那些不過是籠絡王爺的手段,隻要郡主把王爺的心籠絡住了,不管王爺有多少女人,心不還是在您這裏嗎?忍得一時之氣,便能得到長長久久的安樂,劃算啊!”
東方湄低頭想了想,輕聲道:“他這麼多年行事十分乖張,我怎麼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劉嫂眉宇間隱約的緊張立刻消散,這一次不怕湄郡主不被自己牽著鼻子走!說什麼南明女子的佼佼者,還不是被自己算計了還對自己感恩戴德?“郡主,這您就錯了。王爺之前行事囂張,是因為他身在尊位,無所顧忌,需要找些樂子消遣。可是如今又有不同,如今的皇帝可是要殺他呢!雖然王爺如今在錦城還算是安全,可是小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
“你是說……”東方湄眼睛一亮,“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權勢了?”
劉嫂笑著點了點頭:“奴婢聽過這麼兩句話,說是男人最渴望的就是兩件事,一是醒掌天下權,二是醉臥美人膝。可是,郡主請想,隻要掌了天下權,還怕沒有美人投懷送抱嗎?”
東方湄為難地道:“可是,想要奪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劉嫂笑而不語。她很聰明,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東方湄捏著手在花園裏來回走了半天,把原本茂盛的花草踐踏得七零八落。
忽然停下腳步,捏緊拳頭使勁揮了揮,咬著唇道:“也罷!我便豁出去了!南宮徹性子擰,不管我怎麼做,他也不可能喜歡我的,不過照你說的,我隻要努力到十分,哪怕最後不成事,他也會給我相應的尊重。有時候作為嫡妻,”她苦澀的笑了一下,“最要緊的便是丈夫的尊重。”
劉嫂眼神閃爍:“郡主能想開自然最好。不過,人心都是肉長的,同甘共苦過之後,情分自然非比尋常。再說,還有‘日久生情’這一說呢,沒準時間長了,王爺便能知道郡主的情意到底有多重了。”
東方湄眼眶一紅:“他但凡肯想想我的好處,也不至於去和一個下賤女子糾纏不清了!”
劉嫂繼續獻計:“百人百姓,千人千麵,奴婢就不信,這雲歌就沒有短處。但凡發現一點短處,我們便無限放大給王爺看,王爺一定會生出不滿,兩相對照,王爺自然便能分出來誰是靈芝誰是狗尾巴草!”
東方湄微微頷首,眼睛裏浮現出一絲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