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轉告他,”南宮徹譏諷的道,“讓他把腦袋保管好了,我隨時都會去取的!”
“嗬嗬嗬,”陰媚娘嬌笑,“口氣可真大,唉,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從這裏走出去。”
雲歌微笑道:“陰姑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陰媚娘擺弄著自己的頭發,輕輕歎了一口氣:“問吧,看在你們命不久矣的份上,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這一生,”雲歌認真的道,“覺得最重要的事是什麼?或者說,你覺得你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陰媚娘嘟起嘴,手背在臉上輕輕撫過,“當然是享受了!人生苦短,若不及時行樂,難道還要蹉跎歲月不成?”
雲歌搖了搖頭:“在你心裏難道便沒有是非之分?”
“哎喲!”陰媚娘一陣嬌笑,仿佛聽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什麼是是?什麼是非?我覺得對就是是,我覺得不對就是非咯!”
南宮徹知道雲歌不會無端端和陰媚娘說這些廢話,隻是抱臂看著,神態悠閑。
雲歌輕輕頷首:“這麼說,也對。你總不可能不要任何報酬就替別人辦事吧?”
陰媚娘嬌笑:“這是自然。我陰媚娘也不算沒錢,可是也不會嫌錢多,北辰王答應了,事成之後分我一成。若是拿不到印鑒,也會給我十萬兩銀子,外加一百名美男子。雲小姐,這條件是不是很誘人啊?”
“陰姑娘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雲歌看著阿碩從牆裏鑽了出來,笑容越發清透,“你就沒想過,萬一你出了意外,美男子也罷,銀子也罷,豈不都便宜旁人?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若是我,這樣大的風險,我是絕對不會應承的。”
陰媚娘又把襟口拉開了些:“那有什麼辦法,曆來富貴險中求。”
“好,”雲歌點了點頭,“說了這幾句,便已知道我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天也快亮了,我們回去還要歇一歇,就不奉陪了。”說著一扯南宮徹的袖子。
陰媚娘,放聲大笑,眼波流轉,媚態橫生:“你覺得你們走得了嗎?想必你們也覺察到了不對,否則,這麼久了,怎麼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說到這個我還是聽佩服南王的,還真是神通廣大啊!也不怪,北辰王要說服我替他跑這一趟,你這小子真狡猾呢!”
南宮徹理所當然的點頭:“承蒙誇獎,我呢,運氣一向不錯。可惜了,你可就沒有機會再享受你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和美男子了!”手托在雲歌腰間,縱身後退。
疾風從樹上跳下來,拖著若雪的一隻腳也急速跟了上去。一行四人眨眼間便退出去了三丈餘遠,並且並未止步。
陰媚娘滿臉疑惑,正要說什麼,但覺四麵八方惡風不善,箭矢如飛蝗一般攢射而至,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來不及多想,手腕一翻,手上戴的指套把吊床劃落,一抖手,把四個婢女絆倒擋在身前,就勢躺倒,用石凳作為遮蔽物。
四名婢女的慘叫由高亢嘹亮變得低微細弱,漸至不複再聞。
半個時辰之後,箭矢才慢慢停了下來,陰麗華咬著牙,推開四具死屍,爬了出來,她雖然反應奇速,但畢竟婢女和石凳不能將她完全遮蔽,腿上還是中了兩箭,血流如注。
她一向愛惜自己的容貌身體,全身上下沒有半點瘢痕,更別說傷疤了,可如今倒好,這兩箭幾乎貫穿了她的小腿!
她把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忍著疼把箭拔了出來,打著哆嗦上了金瘡藥,包好傷口,望著南宮徹等人消失的方向,恨恨地道:“你們等著,老娘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嘖嘖嘖,”若雪出現在牆頭上,“陰大娘,你可別忘了,這滿院子的機關可不是我們爺和小姐布置的。你要恨就該恨那個明知道你來這裏是九死一生還花言巧語騙你來的人!”
陰媚娘臉色微微一變:“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來補刀的?
若雪呲牙一笑:“放心,我才不會殺你呢,殺了你,不是髒了我的手?我們爺讓我來給你捎一句話,叫你們北辰王問問他那個善於使蠱的小夥伴兒,都背著他幹了些什麼好事!最好再問問他,腳踏兩隻船,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