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這一次,南宮徹的聲音裏有不容錯識的狂怒。
“哎!好嘞!”若雪口中答應著,吩咐暗衛火速去找和尚老道,自己則悄悄進了屋子,一見雲歌額頭那若隱若現的白光,登時把手放在了心口,低聲咕噥,“我的奶奶呀,這……這是要穿的節奏?”
南宮徹猛地轉頭,眼中射出兩道厲芒:“滾!”
這一刻,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若雪歎了口氣,反而上前一步,安慰道:“爺,你也別太難過了,這種情形我也經曆過,老天爺的安排,誰也猜不透,也沒法子阻止,就當你們倆有緣無分吧……”
“我叫你滾!”南宮徹雙目赤紅,幾乎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嘶吼,“你聽不懂嗎?沒有人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老天也不行!”
若雪又深深歎了口氣,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返身出了屋子,望著暗沉沉夜空,靜靜出神。
和尚道士很快被找了來,差不多都是從被窩裏拎出來的,一個個衣衫不整,麵有慍色,可是看到那些神情剽悍的暗衛,又都一個個敢怒不敢言了。
若雪走過去,轉頭看了看沒有半點光亮的雲歌的房間,神色黯然:“你們都到隔壁的院子作法事,但是需要你們做法的人在這個院子裏,我們爺定不許叫你們擾了她歇息……”
足足五十個和尚道士間響起一片嗡嗡聲。
若雪皺眉:“廢話少說!你們隻管作法叫裏麵的人靈魂不滅,不入輪回,不成孤魂野鬼就是了!事成之後,銀子少不了你們的,但是,”她露出白亮的牙齒,陰森森一笑,“若是到最後惹得我們爺不痛快,那可對不住了!”可以想象,若是雲歌真的死了,南宮徹恐怕會發瘋,這些人隻怕一個也活不了,“所以,有什麼遺言,趕緊交待給你們的弟子徒孫!半刻鍾後,立刻作法!”
暗衛們押著和尚道士去了旁邊的院子,僧一院、道一院,設起了道場。
若雪走到門邊,輕聲道:“爺,和尚道士已經就位。”
“那還愣著作什麼!”
若雪忙令僧道開始作法。
南宮徹緊緊握著雲歌的手,輕聲低喃:“醜丫頭,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還沒有答應嫁我……”
雲歌雙眸緊閉,呼吸低弱。
南宮徹閉了閉眼睛,隨即沉聲道:“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秦韻,你已經死過一回了!好容易獲得重生的機會,就這樣為了一個人渣袁士昭就輕易放棄嗎?秦天宇夫婦的死處處透著蹊蹺,秦氏一族被族滅顯然是有預謀的,你不準備查清楚嗎?邵通縣鄉下,有個老婦人袁鄭氏,還有一個男孩兒袁才厚,女孩兒袁舜華,你也不準備管了嗎?我可是聽說了,袁士昭的繼室胡氏正準備過去找他們的麻煩!
那胡氏表麵上嬌滴滴的,其實心腸十分歹毒,為了謀奪你的陪嫁,已經對這祖孫三人下了好幾次手!這一次她生了兒子,更加迫切想得到你那豐厚的陪嫁!你要看著你兒女賴以生存的產業被人謀奪,連性命也被人謀害了不成!”
他每說一個字都覺得自己的心再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撕扯著,他多麼希望,在雲歌心中,占據最重分量的人,是他自己!
雲歌靜靜躺著,額上的亮光時隱時現,卻從不曾消失。她的人也沒有半點反應。
南宮徹衣不解帶,守候在床邊,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雲歌便永遠隻是了無生氣的雲歌了。
一連三天,南宮徹目不交睫,飯也不吃一口,隻偶爾喝幾口水,卻不停地給雲歌擦拭額頭,小心地一點一點喂水。
好在,雲歌的熱度終於退了下去。
額上的星芒也漸漸沉落。
隻是,仍舊昏迷不醒。
南宮徹認為是那些和尚道士的作法起了作用,命若雪重重打賞,叫他們再賣力一些。
若雪趁機勸他吃些東西:“別小雲歌沒事了,你倒倒下了。”
南宮徹聽著有理,碧玉再端來飯菜的時候便胡亂吃幾口,眼睛卻不敢離開雲歌的臉,有一次甚至把菜送進了鼻子裏。
碧玉看著隻覺得心酸。眼淚,險些落下來。短短三日,俊美無儔、尊貴睥睨的南王,傳聞中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五皇子,瘦了一大圈,眼下一大片烏青,下巴上甚至冒出了寸許長的胡子茬,一向整潔光鮮的衣服皺巴巴的,邋裏邋遢,讓人不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