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忙問:“你做了什麼?”
朱青翊已經走了過來,自然而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東家,我看我們還是坐下來商議一下如何安置八義村的好,這個地方自然是不能再住了,若要找一個安居之地並非易事。”
南宮徹便覺得朱青翊知情識趣,對他的成見又去了幾分。
而他提到的這個問題也正是雲歌所頭痛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三人邊往回走邊輕聲討論。
太陽西斜,淡淡的煙靄漸漸籠罩了整個營地。南宮徹新建的帳篷仍舊立在原地。
晚飯之前,疾風來稟報:“爺,外圍警戒的暗衛都損折了。”他臉色鐵青,滿是憤恨,那些暗衛雖然長久以來都處在暗處,身份、名字都不能公開,可也是共同經曆過生死的弟兄,叫他焉能不心痛!更何況,訓練死士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爺身邊能有這些可用的忠心之人本來便不易,如今……
南宮徹冷笑道:“都火化了,骨灰帶在身邊,等把那些使蠱的人捉到了,再給他們生祭!”
所謂的生祭便是在死者靈前,將凶手剖腹摘心。
疾風答應著剛要退下去,朱青翊忙道:“且慢。王爺,據我所知,蠱有千千萬,不同的蠱亦有不同的表現,有些不常見的蠱甚至不怕火。”
南宮徹挑眉:“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火化之後就地掩埋,以免給人可乘之機。”朱青翊說這話時表情十分嚴肅。
南宮徹仔細想了想,點頭應允:“便按豬公子說的去做!”
疾風領命。
晚飯之後,朱青翊又攤開輿圖與南宮徹和雲歌共同商議,看哪裏適合八義村舉村搬遷,初步估算需要花費多少銀兩、動用多少人脈……
阿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口齒粘膩,嘟囔道:“好困啊!”
南宮徹和朱青翊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們也已覺出頭腦有些暈沉沉的,很顯然已經中了別人的暗算。
雲歌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透過朦朧的眼波看到南宮徹臉上又羞又氣又惱的神色,忽然想到一樣東西:“南宮,解毒丹!”
南宮徹苦笑:“你我都是吃過解毒丹的人,若是有用,便不會迷糊了。”
雲歌含含糊糊問:“我什麼時候吃過了?”
“我悄悄下在你的茶水裏了……”
朱青翊伸手在自己臂上掐了一把,道:“感覺有點像瘴氣,隻是……還能人為造出瘴氣來不成?”
“廢話少說!”南宮徹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有什麼解毒的好法子趕緊說出來!”
朱青翊苦笑:“現熬藥自然是來不及了。我知道一種藥草,可以避瘴,我給取了個名字叫明心草,葉心是黃色的,葉尖是紅的,其餘全是綠色,嗅之有菊花香。”
雲歌精神一振,空間裏有這種草!
她掙紮著站起來,轉身回了自己帳篷,閃身進了空間拔了一大束草,又出來,急急趕回,問朱青翊:“是不是這種草?”
朱青翊喜不自勝,搶了一株草,掐下一片葉子往口中塞去,一麵重重點頭:“正是!”
雲歌先給南宮徹劈了一片葉子,又往自己口中塞了一片,剩餘的分成兩份全部塞給了他們兩個,急急催道:“趕緊分下去!”
南宮徹深深看了她一眼,端坐不動,支使朱青翊:“有勞豬公子了!”
朱青翊微微含笑,起身出去,過了片刻回來,道:“已經辦妥了,我叮囑眾人一定還要裝作中毒昏迷的樣子,好引人入彀,看看他們是衝著你們二位來的,還是衝著火藥及配方來的。”
南宮徹眸中寒光乍現:“敢算計爺,九族都嫌活得太安逸了是不是!”
朱青翊不接他的話,伏在了桌子上,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小酒瓶,往口中倒了一口酒。
雲歌知道自己這樣貿然拿草出來不妥,可是事急從權,她沒得選。不覺歎了一息,也伏在了桌子上。
南宮徹氣哼哼地道:“爺活了這麼大,就沒這麼窩囊過!”
雲歌瞪了他一眼,他忙改口:“大丈夫能屈能伸,受得一時委屈,日後必將百倍千倍討回!”也伏在了桌子上。桌子下卻不肯安生,伸手便去捉雲歌的手。
朱青翊撲哧一笑:“爺,別鬧了,你抓錯了!”
南宮徹知道自己錯抓了他的手,氣得哼了一聲,狠狠把他的手甩開。
雲歌便悶悶地笑。
朱青翊忽然輕輕“噓”了一聲,悄聲道:“來了。”3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