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補充一個人,便是南明的北辰王、三皇子殿下南宮宇,”朱青翊譏嘲的笑了一下,“南王殿下,請恕草民直言,您這位三哥雖然野心勃勃,可是這裏,”他伸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卻不夠用,過分膨脹的野心使他無事不敢為,何況,”他又指了指地上的火藥球,“此物威力甚巨,若能擁有,這片大陸至少有一半已經收入囊中,他又怎能不動心?
財帛動人心,權勢亦然。這樣巨大的利益吸引著,這些人怎能不蠢蠢而動?”
南宮徹和雲歌對視一眼,都知道,朱青翊這一番分析極有道理。
“所以,”朱青翊又喝了幾口酒,繼續說道,“我的意思便是,兵分五路。”
南宮徹接口道:“叫人打造五口一模一樣的匣子,分別送到這五人手中,幕後指使不用我們去找,便會自動現身。”
朱青翊點頭:“正是如此。不過,也不必真的打造這麼多匣子,世上之事以訛傳訛的多了去了,否則又怎會有‘三人成虎’的典故?便是沒有的事,隻要因勢利導也會成為事實。”
南宮徹歎服,頻頻點頭,站起來向著朱青翊一揖:“南宮徹受教了!”
朱青翊也一改之前的不拘,站起身來還禮:“南王客氣了,”有歉意地衝雲歌一笑,“其實朱某本來便要托庇於南王,隻恨沒有晉身之梯,所以才借助了雲小姐的力量。”
雲歌訝然,隨即醒悟,有誰願意心甘情願給一個女子做幕僚?2295
南宮徹卻極為不悅,站直了身子,冷聲道:“這麼說你根本便不是真心要幫助醜丫頭了?”
朱青翊搖頭,坦誠地道:“這倒不是。在下準備輔助雲小姐三年,也給南王一個審核的時期,若是難忘覺得在下堪用,在下再為南王效力不遲。何況舉世似雲小姐這樣的女子並不多見,在下並不以輔助雲小姐為恥。”言辭比先前謙和了不少。
南宮徹容色稍霽,“這還差不多!”
朱青翊便請南宮徹坐下,想要商議一下具體做法。
雲歌站了起來:“我出去安排一下別的事。”
南宮徹忙道:“我沒有背著你的話!”
雲歌淡淡一笑:“這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不想知道。方才聽了那麼多已經超出我的承受範圍了。我既然要收服八義村總得給他們安排好一切吧?”
南宮徹想了想,這才鬆口:“好吧,我遲一些再去找你。”
雲歌不知可否,掀簾子出了帳篷。
朱青翊便從懷中取出一幅輿圖,攤開在桌子上,與南宮徹侃侃而談。
雲歌出了帳篷,見日已西斜,忽然生出世事無常的感慨。
前世她未嫁之前全神貫注做父母的乖女兒,出嫁之後一門心思做袁家的好媳婦,重生之後則殫精竭慮想著怎麼報仇,竟從未有過自私一點的想法,想想自己的小日子該怎麼過!
前世,父母、婆婆、袁士昭、一雙兒女便是她生活的全部,如今除了報仇,她還剩了什麼?
從心底裏,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隻知道報仇的怨婦,她相信父母在天之靈有知也不希望她變成那樣的人。
可是除了報仇,除了重新振興秦家,她還能做些什麼?
“小姐,”九連環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邊,輕聲道,“那邊來了個人,說是您的故人,有事求見,您看,見是不見?”
雲歌腦子裏亂烘烘的,來不及細想,隨口問道:“在哪裏?”
九連環便將她帶到了營地邊緣。
果然有個年約三十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婦人在垂首等待,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但漿洗得幹幹淨淨,裙子有點短露出一雙鞋幫和鞋底嚴重磨損的繡鞋。
“你找我?”雲歌看到她便想到自己當年為兒子挑選的乳母,那個婦人也是這般的樸素憨厚。
婦人神色有些畏縮,憨憨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雲歌更生好感。
那婦人這才想起來要行禮,忙紮手紮腳給雲歌行了一個福禮,悄聲道:“有人叫我來給小姐傳一句話。”
“哦?”雲歌微一揚眉,“誰?什麼話?”
婦人麵露為難之色。雲歌便衝著九連環一擺手。九連環更加為難,但想到附近應該還有暗衛,便往後退了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