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2 / 2)

張氏眉頭緊皺,這丫頭幾時嘴皮子這樣利索了?以前紮一錐子都不知道喊疼的一個人,怎的還敢給自己這樣頂嘴?難道就因為死過一回?

“既然是洗衣服,為何又和男子私會?”

雲歌忍不住噗哧一笑,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周氏叱道:“住口!瞧瞧你這樣子,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爹爹不過是個丟了官的平民,”雲歌收了笑容,冷冷地道,“雲家最多算小康之家,何來‘大家’一說?既然雲家本非大家,我也便算不得大家閨秀。更何況,有史以來,可從未聽說過哪家的大家閨秀要親手操持賤役的!”

張氏被她噎了一下,臉色越發難看,粗著嗓子道:“少要狡辯!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何話好說!”

“人贓並獲?”雲歌奇道,“此話怎講?”

張氏在她這裏討不來便宜,便轉臉去看那美少年,滿麵輕屑的道:“你姓什麼叫什麼,與這丫頭認識多久了?這樣偷偷來往過幾回?你若從實交代了,我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說不定能使你脫了賤籍。”

少年微微一怔,似乎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笑吟吟的道:“我麼,姓南,和這丫頭今日黃昏才見的第一麵。”

“你好大的膽!”張氏猛地一拍桌子,“雲歌啊雲歌!你才與這男子見過一麵就私相授受起來!”

“什麼是私相授受?”雲歌的臉也撂了下來,“太太沒有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

“證據?”張氏冷笑,伸手道,“拿來!”

鄭氏忙把一條男子的汗巾遞到張氏手中。

張氏伸手去接,手伸到半途卻又嫌髒似的,任那汗巾落在了地上,指著道:“你還不認麼?這是從你枕頭底下搜出來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歌根本懶得看那條所謂的罪證。

“去,”張氏吩咐鄭氏,“到後巷請陳家三少過來認人,”下頜一揚指向那美少年,“你是哪個班子的?你們班主是誰?你告訴我們地址,我派人去叫了他來,你若肯老實承認如何跟我們這三丫頭私通的,我便出麵叫陳三少替你贖身!若是陳三少拿不出你的身價銀子,我還可以幫襯一二。”

“什麼?”這回那美少年可算聽出張氏話裏的意思,原來竟把自己當成了小倌,不由得勃然大怒,怒極反笑,“你再說一遍?”

張氏以為他歡喜瘋了,便又把自己方才所說重複了一遍。

話音落地便等著南姓少年感激涕零,誰知眼前一花,“劈啪” 兩聲,兩腮生疼,火辣辣的感覺直燒到了心裏,兩道熱流順著唇角淌了下來,那南姓少年仍舊站在原地,一派怡然自得,還舉起手掌輕輕吹了口氣。

張氏怔了怔,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又羞又氣又怒,身子不受控製地亂戰,一疊聲大喝:“還不給我把這狂徒拖下去亂棍打死!”

鄭氏忙上前給她把嘴角的血跡擦淨,也跟著怒聲嗬斥。

南姓少年好整以暇地拉過把椅子在花廳正中大馬金刀一坐,冷哼道:“我看哪個敢動?”他眼尾斜斜上挑,看人的時候自然而然帶了三分睥睨之態。

滿屋子下人一時被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