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回到雲府,便在二門看到了倚門觀望的周氏,周氏一見她先打了個哆嗦,下死眼,盯了雲歌被夕陽拉長的影子,隨即梗起脖子問:“你……你怎麼回來了?”她往雲歌背後瞭望,隻是不見兒子的身影,有些不放心起來。照理說,兒子這件事應該辦得天衣無縫才是,怎的這丫頭都回來了,兒子還不見人影?
雲歌瞟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姓雲,不回這裏,能去哪裏?”抬手將周氏推開,邁步就往裏走,走出幾步,忽又回頭,嫣然一笑,“周氏,你兒子不會弄蛇,卻偏要捉蛇,你說,會怎樣?”
周氏嚇得顏色更變,顧不得許多,拔腿就往青河邊跑去。
雲歌悠然回歸後罩房。
茜草、柳葉、芽兒三人正在廚房裏忙著,兩個抬水,一個劈柴,本來這都是雲歌的活計,可是如今她們寧可苦點累點,也不願回去麵對雲歌,誰知道她到底是詐屍了還是鬼上身?
所以雲歌在房裏等到天黑,三個丫鬟才結伴回來。
有意捉弄一下平素總在雲歌頭上作威作福的三個丫鬟,她躲到了陰影裏。
三人進來先點了油燈東張西望一番,沒發現雲歌,都鬆了一口氣。
茜草捶著肩,柳葉揉著腿,都說:“好累!”
芽兒附和道:“是啊!要是能泡泡腳,該多舒服!往日這等事都是三小姐替咱們做,可是如今……”她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四處望望,歎了口氣,“反正我是累得動不得了!”往自己的斷榻上一倒,喃喃道,“我先睡了。”
“但願這一回她是真的死了……”柳葉也是心有餘悸。
忽然一個陰森森的女子聲音道:“熱水來了……”
三人抬頭去看,卻見雲歌披頭散發,麵色青中帶白,端著的一盆水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水泡。“啊!”芽兒一聲驚叫,兩排牙齒格格撞擊之聲震得人耳膜發脹:“血……姐姐,血!”
然而此刻已經不需要她提醒,茜草和柳葉都已看到雲歌端著的木盆裏滿滿的全都是鮮紅濃稠的血!那濃鬱的血腥氣飄散開來,似乎讓她們觸摸到了死亡的邊沿。
“啊--”柳葉眼睛一翻暈了過去,茜草本想奪路而逃,奈何雙腿軟的像棉花,沉得像灌了鉛,根本邁不動步,隻知道顫著嗓子喊救命。
“茜草,你們素日是怎麼欺負我來的……”雲歌聲音幽冷,仿佛來自地獄,“我死得好慘!閻王爺說我冤仇未報,特意許我回來報仇!”
“三小姐!”茜草嚇得失禁,一股難聞的尿騷氣中人欲嘔,“不……不是奴婢……是太太……是太太啊!是夫人叫奴婢那麼做的!三……三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也……也該去找夫人啊!”
“好--我去了--”雲歌拖長了聲調,更帶了幾分可怖,然後她的人便憑空消失了。
芽兒和茜草也同時暈倒。
“哼,”再次從空間出來的雲歌一聲冷笑,“沒用的東西!”她迅速把屋子裏收拾幹淨,然後優哉遊哉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