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終於有承受不住這般驚嚇而癱倒在地的丫鬟婆子叫出聲來。
雲天翔兩股戰戰,嚇得聲音也不連貫了:“三丫頭,你……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啊?”
“快!”張氏最先從驚恐中掙脫出來,伸腳踢了踢身邊癱成一灘爛泥的貼身婆子周氏,“這是詐屍了!快去找一盆黑狗血來!管叫她原形畢露!”
周氏口中答應了,但哪裏爬得起來,眼見得雲歌越走越近,她不由得哭喪著臉絕望地道:“太太,來不及了……”
張氏抬眸一看,雲歌已經到了眼前,嚇得心跳如鼓,色厲內荏地道:“小賤人!是我殺的你又如何?你不過是個小小庶女,我殺死你,便如同捏死個臭蟲一般!你……你別過來!”
“您抖什麼?”雲歌唇邊扯起嘲諷的弧度,眸光不屑地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既然不怕,發什麼抖?”
“我……”張氏雙腿幾乎都要站不住了,猶自嘴硬,“我才不怕!”這丫頭分明已經斷了氣三日夜,身子都冷硬了,眼前真的是活見鬼了?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讓太太失望了,我沒死。”雲歌抬起頭來,眼神冷漠如冰,銳利如刀。非但沒死,還要把兩世為人所有的債全部討回來!
“你沒死?”張氏聽她說自己沒死,膽氣又壯了起來,隻是不肯相信--她下的砒霜足夠毒死一頭牛,怎麼會沒死?
“真是對不住,”雲歌漠然將目光轉向張氏,“閻王爺說我不該夭亡,要我回來和太太好好說道說道。”
她輕輕推開擋路的雲天翔,昂首往後麵走去,雲歌的住處在婢仆們聚居的後罩房。
餘悸猶存的眾人哪裏敢攔擋,非但不敢攔,還紛紛躲避。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看不見了,雲天翔才挺直了腰背,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家之主的威嚴:“都散了吧!”抬腳就往外書房去了。這事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他要去定定神。
張氏狠狠盯著雲歌投在地上的影子,直到雲歌的身影沒入窄巷,才用力踢了周氏一腳:“莫非你買的砒霜是假的?”
周氏的身子還是軟的,勉強扶著旁人站了起來,說起來,雖然是張氏主使,可買砒霜、灌藥,都是她一手操辦,所以雲歌還魂,最怕的那個人是她!聞言,忙叫屈:“老奴確實辦妥了的,太太也知道,這三天裏,三小姐的確是個死人啊!”
張氏沉吟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深覺頭痛,一甩袖子:“叫大小姐二小姐到我房裏去!你們都散了,各自回去,今日之事,如有半個字泄露出去,可仔細你們的下半截!”
眾婢都戰戰兢兢答應了,唯獨和雲歌同住一屋的三個三等丫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張氏已經回了上房,這裏便是周氏最大,她便把滿腔驚懼委屈都發泄在了這三個小丫頭身上:“嚎什麼喪!老娘還沒死呢!”
其中一個哭哭啼啼地道:“周奶奶,我們不是哭您!是……三小姐……三小姐到底是個死人還是個活人?她身上會不會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們怕啊……”
另兩個也忙跟著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