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每天晚上,隻要獄室一熄燈,牢房的門就會被人從外麵打開,夫子也會帶蕭寒去那所後院。說來也怪,同囚室的其餘幾人都是在熄燈後不久便睡著了,和以往大不相同。
平日裏,牢房熄燈後他們幾人都要躺在床上聊上大半天才能逐漸睡去。但現在,幾乎是在熄燈後的五分鍾之內,其餘幾人便全都鼾聲大作。雖然沒有問,但蕭寒知道,肯定是夫子使的手段。
每日裏勞動,然後時時勤修所學,不知不覺中,蕭寒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他變得更加沉凝,更加成熟,與此相對的,他的話卻也一天比一天少了起來。因為他現如今近乎沒有時間去聊天打屁,腦子裏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天龍訣裏麵的東西,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雜學”。
夫子的要求很嚴苛,和龍一、吳天傲與龍三等人大不相同。隻要稍有懈怠,自己便要忍受非人的疼痛。
夫子並沒有像教書先生那樣拿一條教鞭來教訓蕭寒,他懲罰蕭寒的“武器”很簡單,就是自己的雙眼。每當考問不及格,夫子隻會淡淡的看蕭寒一眼,蕭寒就會覺得呼吸急促,頭疼欲裂。
這種疼痛不單指身體上,更有心理上的某種玄妙的東西。夫子告訴蕭寒,當七竅玲瓏心練到一定的程度時,眼神便能殺人。
對於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蕭寒剛開始的時候都是嗤之以鼻,結果當這種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不由得他不相信。
在別人眼中,夫子總是顯得很平靜,唯有和蕭寒在一起時,他才會稍稍露出一些本來的情緒。從小直覺就異常敏銳的蕭寒,從夫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冷漠。這是一種真正的冷漠,這種冷漠不僅僅隻是針對別人,也針對他自己。
在夫子眼中,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過於值得重視,但他對蕭寒的關心卻是發自真心。這種矛盾的感覺時時困擾著蕭寒。
所以在麵對夫子時,蕭寒總是很緊張。他努力按照夫子的教授練習,盡量不犯錯。對於那些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蕭寒也勉強自己學到最好,避免懲罰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他不想讓夫子失望。
蕭寒沉默寡言,性情也變得淡漠起來。同囚室的幾個人大多都感受到了蕭寒的這種變化,但他們誰都沒有問出來。不知是否錯覺,其他幾人在蕭寒身上隱隱的感受到了某種威壓,雖然蕭寒平日裏從不曾對他們有半點不好的作為。
不知不覺,來到這裏已經有九個月了,自己習練無敵魔術手也有六個多月的時間。因為已到冬季,勞動便逐漸減少。這一天天氣很好,監獄長罕見的大發慈悲,允許他們出來放風。
幾人斜靠在台階上麵曬太陽,期間說起各人的遭遇,都不免唏噓感慨一番。待到眾人再次問起蕭寒入獄的經過時,他胡亂編造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袁浩,這個年紀最小的少年,提起自己當初的經曆時,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
“你們別看我年紀小,想當初我可是鼎鼎有名的‘黑虎幫’中的一員虎將。黑虎幫你們聽過沒有?在冰海,這可是最有名的黑社會。我告訴你們,我們幫裏有八十多人,幫主那更是神一般的存在。聽說當年他僅僅隻靠一把菜刀,砍得其它那些幫會哭爹喊娘,打下了黑虎幫的赫赫威名。
後來在一次火拚中,幫主受了重傷,還是我背著他一路逃出來的。因為當初火拚死了人,幫主便叫我冒名頂罪。咱們混江湖的,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義氣!既然幫主說話,那沒說的,所有的事全都被我一人攬了下來。別看我被判了七年刑,但出去以後堂主的位置便是我的……”
看這小子的神情,不但對當初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反悔,竟然還自鳴得意。蕭寒卻是暗中搖頭,這家夥就是一2B青年,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在幫人數錢。憑著一時的熱血,抱著所謂的“義氣”……真是傻的可憐。
果不其然,聽到袁浩的“豪言壯語”以後,杜雅豪卻是冷笑一聲,說道:“你小子電影看多了吧。這麼輕易就被人利用,到現在竟然還沒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真要說起這些**上的事,你們所謂的‘黑虎幫’在真正的地下組織麵前,連提鞋都不配……”
聽到老杜如此說話,袁浩一下子漲紅了臉,他剛想開口反駁,杜雅豪又接著說道:“你還別不信。要說江湖上的一些秘聞,你們誰都沒我清楚。”
“既然大家說起這個,反正今天閑來無事,我就給你們科普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