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裏聽到的風聲,老爺子剛到公司,不多時身後就湧出打量的媒體記者,扛著鎂光燈和攝像機蜂擁過來,生怕錯過什麼鏡頭。而上官致派來跟老爺子交涉的幾人也虎視眈眈地圍繞著他,看樣子,上官致倒是做了十足準備。
老爺子臉上浮現異樣的漲紅,顯然是被氣的。尤其是聽到別人當中嘲諷他上官家無人的話後,更是氣急敗壞,龍頭杖指著黑眼睛男喝道:“無知豎子,誰告訴你上官家已經找不到合格繼承人?今天既然各大媒體都在這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索性把話當著大家說清楚了。”
薑不愧是老的辣,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上官賀仍舊沒有失去理智。一雙看似渾濁實則老辣冷厲的眼睛,繞著眾人巡視了一番,這才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都聽得到:“我現在宣布,我上官賀手中擁有的開盾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轉讓給我親孫女上官雨詩的名義上,她將是我指定的上官家族下一任合法繼承人!”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以黑眼睛為首的四人組麵麵相覷,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
一個記者擠上前去,將話筒移到老爺子麵前,“上官老先生,據我們所知,就算是您的手中也僅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請問那百分之五從何而來?”
上官賀深深看了他一眼,嚴肅的麵孔浮現一絲笑容:“那百分之五,是我當年留給亡妻的股份。”
記者們又是一驚,上官老爺子與其去世多年的妻子恩愛非常,上官老太太生前就得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但直到去世之後,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仍然登記在她名下,任何人都動不得,除了上官老先生。之前,上官致多次提到要將那百分之五取出來,但都被老爺子製止,不論股東們背後怎麼談論,他始終不肯鬆口半句。
沒想到今天老爺子不但鬆口要取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並且還要將之送給孫女,加上老爺子的那百分之三十五,整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價值可不僅僅是天文數字啊。
另外一個報社的記者也擠了上來,不落人後地追著老爺子提問:“上官老先生,據我們所知,您是這些日子才見到孫女的,請問您會放心將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嗎?”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畢竟誰都知道凱頓集團是老爺子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局麵,換誰都不能輕易就把它交給一個沒有經驗的接班人。
站在遠處的官羽詩,雖然聽不到這些記者的提問,但剛剛爺爺的話卻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把公司交給她?
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錯,她正想走過去,遠遠地,上官悅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搖搖頭,官羽詩隻能止步,她知道上官悅是不想她那麼快就暴露在媒體得視線中。
而這時,老爺子似乎也沒有精力再應付一群如狼似虎蜂擁而來的記者,在上官悅的攙扶下,看都沒看那四人組,徑直朝著大門口走進來。他是凱頓集團的創始人,也是上官家族的掌權人和靈魂人物,哪怕垂垂老矣,也沒有人敢小覷這位被病痛折磨得瘦弱憔悴的老人。
官羽詩已經先一步回到休息室。葉淑月看到她又回來了,靠在椅子上看著官羽詩笑了笑:“怎麼樣?需要我派人帶你到處走走嗎?”
“謝謝,不用了。”她坐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沒過多久,老爺子經過休息室,看到她似乎並不覺得意外,跟葉淑月打了招呼後,就坐到官羽詩身邊,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是不是怪爺爺一意孤行,趕鴨子上架了?”
“爺爺,我並不是怪你。可你現在更需要在醫院休養。”官羽詩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勸說這位固執的老人。
上官賀:“你也看到了,現在我還有什麼心情待在醫院裏?”這話是在問官羽詩,其實更像是在問自己:“公司的事,我這把骨頭雖然生鏽了,但還不至於連動都動不了。爺爺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這個公司。”
在他的示意下,上官悅從手挎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黑子白紙,上麵似乎還有鮮紅的手印。上官賀接過文件,將它看了幾眼,這才傳遞到官羽詩手上,官羽詩看了一眼,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麼。
“爺爺,這個我不能接受?”她萬萬沒有想到,從早晨到現在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爺爺居然就將他旗下的股份擬成了轉讓書,而轉讓的對象居然是她。
這讓她怎麼可能接受?且不說她根本就沒有繼承家族企業的打算,就算現在答應了,她根本就無能為力,時間精力不說,就經驗一條,就足夠為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