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非塵對她的劇烈反應蹙了蹙眉,“你很抗拒我?”
這話問得太直白,官羽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上湧起了焦急和慌亂,卻強自鎮定地說:“這裏是工作的地方,我,我不習慣。”
剛才,她幾乎是情不自禁推開他,跟以往那種含羞帶怯的反應不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抗拒和決絕。人的本能是最誠實的,越非塵心裏狐疑,她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算了,是我唐突,對不起。”他暗歎口氣,重新走到她身邊,卻沒有再去牽她的手。
官羽詩也知道剛才自己反應過猛,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知道當他低頭吻下來時,自己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推開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伴隨著隱含怒氣的戲謔:“你說,越非塵是不是也像我這樣吻著你?”
不要想不要想,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個混蛋?
越非塵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將她的理智從紛亂回憶裏抽出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非塵,很抱歉。”
她知道他很關心她,從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從她因為受到莫明憂脅迫而不得不委屈混入越家當女傭開始,越非塵就一直以他自己的溫暖和柔和對待她,或者一開始隻是好奇,但她知道,後麵的日子,越非塵的確對她動了情。
而自己,又何嚐不期待,若是這份情有開花結果的一天,那自己將有多麼幸福。可惜,幻想終究也是妄想,她從夢中醒來,選擇掙脫他的壯碩羽翼,選擇自己一個人在單調色彩。
“詩詩,永遠別對我說抱歉的話。”他不愛聽。
“好。”她爽快應道,仔細看了他幾眼,關心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如果不是這樣近距離看的話,幾乎發現不了他眼底的一層薄淡的青影。越非塵不論是麵貌還是皮膚,都很不容易出現這種疲憊的色彩。
他淡淡嗯了一聲,目光轉向窗外,似是感歎:“這種平靜的格局也許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四大家族的勢力已經漸漸傾斜,也許不久之後,我們眼下所看到的一景一物,都會變化了。”
官羽詩聽得心驚,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問什麼。
因為下午航班的關係,官羽詩特地請了幾個小時的假期回去收拾行李。到了公寓門口,她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莫明憂就住在這裏的事情,開門的手一頓,遲遲沒有打開。
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走了吧?人家越非塵和唐踔同樣都是一族之長,一個個天天忙得跟總統似的,就他天天閑得跟沒事人,真不知道莫家究竟是怎麼評上四大家族之一的。
想起越非塵先前說過的話,官羽詩心裏隱隱擔憂,其實她早就你看出莫明憂近來好像有些不同,有時候臉色很急躁,卻偏偏表現得雲淡風輕。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大概是四大家族彼此的競爭又開始樂。
誰都想爬上那個位置,誰都不喜歡與旁人站在同等的位置,先不說那些虎視眈眈的其餘家族,就說四大家族中,哪個不是暗中較勁,就恨不得來個一覽眾山小的機會。
深深呼吸,她抿嘴掏出鑰匙把門打開,推進去一看,空蕩蕩的客廳裏哪裏還有什麼人,連隻蚊子都沒有見到。
頓時間,說不清楚心裏那股失落究竟從何而來。
昨晚她莫名其妙離家出走,對他連句解釋都沒有。所以他並沒有追上去,說不定自己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離開了。
走進客廳,官羽詩放下包包,隨手從茶幾上倒了杯開水,目光隨意在屋裏掃過,突然就定住在某個角落裏。她記得那個靠近廚房的角落明明放的是盆栽,怎麼會突然變成一個小小的酒櫃?
狐疑走過去看了半晌,確認自己沒有老眼昏花,那就是個酒櫃。而在這時,廚房傳出盤碗碎地的聲音,官羽詩急忙打開廚房的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她臨走時才整理整潔的廚房,此時已是一地狼藉,破碎的碗碟碎片到處都是,水龍頭裏的水噴得周圍到處都是,如果她晚回來一點,官羽詩絲毫不懷疑這裏會發生水漫金山時的慘景。煤氣灶上一團五黑雲霧。還堆滿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菜葉和雞蛋花……
而在這一片狼藉當中,一個高挑筆直的身影背向著她。身上還圍著一條不知何時變得髒兮兮的圍裙,一手拿著鍋鏟,另外一手正欲將一碗水倒進油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