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興的,莫過於官羽詩了。
她很早就期盼著這一幕,如今得願以嚐,自然非常高興。這麼多年來,她眼看著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而自己卻無法在她身邊盡孝,心裏不知道有多麼愧疚難受。
好在,老媽終究是幸運的,她遇到了陳叔,而陳叔,正是能夠給她幸福的伴侶。
她坐在最前麵的酒席裏,眼看陳路東帶著向雲惜,夫妻倆逐個向來賓敬酒,眉眼彎彎。不知不覺想起昨天晚上,向雲惜突然到她的房間裏,跟她說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說過的話。
“詩詩,媽媽和你陳叔結婚,你真的不會難過在意嗎?”
她當時很愕然,卻還是肯定地說:“不會。”曾經,她想起這個問題時,確實是有一些傷感的,但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後,她突然看淡了很多。
這世上,愛她的人,她會傾其所有去回報。
向雲惜憐愛地看著女兒,眼眶微濕,“詩詩,希望你不要怪媽媽。你爸爸走得早,這些年,我難過之餘,一直沒有將你爸爸家裏的一些情況告訴你。”
“爸爸的家裏?媽你說的是爺爺嗎?”她有點印象,好像很小的時候有見過爺爺,但仔細一想,又什麼印象都沒有。隻有恍惚而過的身影。
“是,我說的是你爺爺,還有你叔伯的人。當年,我和你爸爸在一起,遭到你爺爺的阻撓,你爸爸一氣之下,帶著我離開家族,從此再也沒有回去。小時候,你爺爺見過你一麵,那時候,我們的詩詩,還隻是個剛滿月的嬰兒。”
官羽詩恍然大悟,難怪她回想起來沒什麼印象。
向雲惜接著說:“我一直恨你爺爺,當年那樣阻撓我們,甚至你爸爸的離開,我也曾一度歸咎到你爺爺身上,認為如果不是他,你爸爸也不會離開我們。所以這幾年,我從來帶你回去見過他。一年前,你爺爺打電話來,說要見你一麵,可我為了私心,沒有讓你們見麵。詩詩,你會怪我嗎?”
官羽詩認真想了會,能讓老媽這樣傷心的,爺爺一定也很不好。以前,她也依稀聽過,當年爺爺是打算拆開爸爸媽媽的,原因就是兩家身份懸殊,而注重門第的爺爺,自然看不上普通人家的媽媽。
她握住向雲惜的手,真誠地說:“媽,我不怪你,真的,爺爺當初給你的傷害,也是對我的傷害。作為晚輩,我並不是責怪他,但我更希望,媽媽你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過得開心幸福。”
一邊是陌生的爺爺,一邊是從小把她拉扯大,辛辛苦苦將她撫養成人的母親。怎麼選擇自然不言而喻。
向雲惜泣不成聲,抱著她啜泣不已,“詩詩,我的好女兒,是媽媽對不起你……”
將思緒抽回來,官羽詩望著向雲惜婀娜美麗的身影,心裏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她會主動找上爺爺,見見這位見過一麵,卻早已沒有印象的爺爺。
想問問他,門第真的很重要嗎?身份的懸殊,地位的等級,難道能夠比得了一份赤城的真情嗎?
婚禮進行了一半,期間,作為女兒的她,自然要上去說幾句話。簡單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剛下來就收到越非塵發來的信息。
越非塵:安排妥當了嗎?
想起兩人昨天越好的離開時間,官羽詩看了下手表,也差不多了。
這一次離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甚至,連她以後能不能全身而退回到家中,都是個未知數。
好在,老媽已經有了依靠,她可以放心地走了。
擦掉了眼角的眼珠,她站起來,默默將一封事先寫好的信件放在向雲惜的包包裏。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結婚現場。
陳叔,媽媽,我還會再回來的。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再一次回眸看了一眼,她終於不再留戀,快步走出酒店。做了計程車趕到機場。越非塵已經在門口等她,與上一次一樣,每次他一露麵,都會引起騷動。
這一次更誇張,甚至已經圍了一圈媒體記者,閃亮的鎂光燈不時往他那裏照去。然而,越非塵站姿如鬆,身材頎長,背影硬直,不動如山。他也看到了官羽詩,目光終於有了一絲明亮。
官羽詩在人群外麵,無奈地朝他扮了一個鬼臉,然後繞道走進機場。她可不想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跟越非塵走在一起。不然明天報紙的頭條,她肯定能榮登榜首了。
眼看著她進去,越非塵也轉身往機場裏麵走去。身邊不知何時圍了一圈保鏢,將擁擠的人群堵在外麵。
蔚藍的天空上飄著朵朵白雲,驀地,一架白色的萊格賽650私人飛機穿破藍空,往遙遠的東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