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叫間,淚水也隨之劈劈啪啪掉落下來,她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識人不清,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除了哭,她現在什麼都做不到。那些不公的,不對的,她隻能逆來順受,不敢有半聲言語。
這樣的她,還是那個官羽詩麼?
她小臉蒼白如紙,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其實,她並不像書中所說的那樣,在鬼門關闖過一次的人不怕死。她現在,隻會比以前更加怕死。
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酒店,後麵莫明憂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除了點頭之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那些話恍恍惚惚在她腦海裏蕩了一圈,最後能記住多少,隻有她自己知道。
走到門口時,莫明鬱正好經過,伸手將她撈到自己跟前,俊挺的眉擠在一起,臉色比她還要難看。握著她的肩膀,聲音沙啞,“怎麼了?”
“沒事。”抽了抽鼻子,語氣猶自帶著濃濃的鼻音。用力掙脫掉他的手,艱難往前走去。沒走幾步又被莫明鬱拽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都說我沒事了,放開我!”官雨詩一咬牙,不顧疼痛將手硬拽回來,無奈莫明鬱的臂力實在太大,任憑她將自己的手拉得生疼,也無法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不說,我就不放開。”莫明鬱霸道地命令,陰沉著臉將她拉到自己胸前,低頭看著她,“族長他,是不是讓你做什麼?”
“那個大壞蛋、大混蛋!”聽到那個惡魔的名字,她忍不住又破口大罵出來,眼眶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哭過頭了。
聽著她的謾罵,莫明鬱倏然一笑,官雨詩白了他一眼,“你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總不能明著告訴她,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被自家大哥氣成這樣子的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她拒絕,轉身往酒店門口走去,失魂落魄的背影,看得人心酸。莫明憂本想送她離開,但見她一臉堅決也沒有強求。心裏暗自琢磨著,看來這事還得再跟大哥商量商量,可別把這個小丫頭逼得太急了。
出了酒店,官雨詩漫無目的地往前麵走去,兩眼空洞無神,走走停停,而在此時,老天爺竟然還下起了雨來。淅淅瀝瀝的雨水淋在她身上,冰冰涼涼的,似乎能將她心中的憂愁都衝刷掉一樣。索性也不避雨,就這樣一直走。
不知不覺,居然走到早先開辦服裝展的地方。此時已是夜幕,展會外麵早已冷冷清清,沒有了白天的熱鬧喧嘩。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打算隨便找個地方過夜。
就在此時,一輛車滑到她麵前停了下來。旋即一個泛著冷冽的男音,驟然傳到她耳裏,“上車!”
官雨詩猛地抬頭,便對上一雙比繁星還要璀璨,比寶石還有深邃的眸子。越非塵坐在車裏,看了她好一會兒。麵色平靜,波瀾不驚。
寂靜的夜裏,她站在展會的大門口,迎風而立,素色長發淩亂地被風吹著貼在臉上,寬鬆的白色T恤穿在她身上,讓本就清瘦的她,看上去更加瘦弱不堪。尤其是淋了雨後,更顯得狼狽脆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了似的。
纖細身影孤寂無助,無邊的夜色和迷離的霓虹燈光,襯得她宛如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咪一樣。哪裏還有平日裏見到的活力開朗。
官雨詩愕然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似乎很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早就離開了。為什麼會在這裏?
見她立著不動,越非塵臉色帶了一絲慍色,“還想站在那裏淋雨?”
回過神來,她緩緩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駕駛座上隻有一個越非塵,司機小林並不在這裏。坐上車後,她無聲的靠在座位上。抿了抿嘴唇,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
越非塵麵無表情地開著車,問道:“餓了?”
她一愣,微微搖頭,“不餓。”話音剛落下,一道咕嚕聲響就戳破了她的謊言。官雨詩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地瞥了越非塵一眼,“有一點。”其實從早餐啃了片吐司後,一整天她就沒有吃任何食物。之前難過得無法呼吸,哪裏還惦記著餓不餓。現在被越非塵提起來,才覺得肚子空蕩蕩的,實在餓得難受。
悄悄瞄了他一眼。越非塵沒有再出聲,甚至沒有再看官雨詩一眼。這讓她心裏不禁有些不安,想起自己這副模樣,該不會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吧?
車裏的空氣,又緩緩淡漠下來。
官雨詩索性盯著越非塵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很是期待他能夠說些什麼。哪怕罵自己一句也行,這種異樣的沉默,讓她感到心慌,很想說些什麼,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