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茗還來不及擔心自己與爹,卻又聽見車頂傳來砰的一聲輕響。子茗自然不知道這是何聲音,望向車外,才發現不光爹不見了,那黑袍麵具男也失去了蹤影。
打完了?這麼快?子茗迷惑。
可接下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竟然都一齊向這邊看來,包括那白衣和身邊的兩名劍客。確切的說,不是看向自己,而是看向車頂。
子茗終於知道車頂那聲輕響是怎麼一回事了!再看馬車四周,左丘家的侍從竟然都就此默契地散開,一臉驚恐。這個時候,他們選擇了保命,也顧不得主子還在車內。
子茗心砰砰直跳,十分緊張,卻也沒有因此刻頭頂正上方站著一名恐怖的高手亂了手腳,安靜地在車內。這個黑袍男子,是不會濫殺無辜的吧?子茗自我安慰道。
“雲家禦雪影?”南宮竹景朗聲向車頂上人問道,“能躲開逸雨瀟瀟劍,且能瞬息挪開這麼遠距離的輕功,也隻有雲家禦雪影了。”
“中原雲家!”街上的人一聽竹景發話,又是一陣騷動。也有人感歎一聲,“中原的高手都來了,看來蘇州要亂咯!”
“是禦雪影。”車頂上的人冷笑,“不想你還有點見識。”
“可你不是雲家的人!”竹景立即又否定道,“雲家之後隻兩人且都為女子,絕無你這一號人!”
黑袍麵具男子又是一笑,也不否認。
這下,四周的人好奇心更重了,這個戴著麵具的人,不知何等身份,也不知從何而來,就此公然挑戰南宮家。
“讓開!讓開!”人群外,忽聞有人大呼小叫,大夥看去,隻見是官府的人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出了人命,官府不得不出麵。
然,在蘇州,做主的不是官府,而是南宮家。此來曆不明,連南宮家都敢挑釁的人,又何懼官府?
不過看樣子,官府來的人還不少,密密麻麻有近百人,皆持長槍,利索地將現場圍起,訓練有素。
雖然,官府僅僅隻是把現場圍起來,沒有上前幹預鬥爭,而是驅散百姓。
“都散了,都散了!”官差們大聲嚷嚷,路人們見到這般情況,知道這好戲是看不完了,隻得抱著一萬個不願各回各家。而場上,麵具男子與南宮竹景和兩名南宮劍客就這麼對峙著,冷漠地看著眾人被官差散去、
不一會,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便隻剩下一眾官差和對峙的四人,當然,還有黑袍麵具男子腳下的馬車,以及馬車內無助的子茗。
子茗現在顧不得什麼了,自家的侍從都被官差遣散完,爹也不知所蹤……一切計劃都被打亂,自己也變得無依無靠。
場上人少了,安靜了很多。南宮竹景隨即朗聲向四周的官差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把這個凶手拿下!”
四周官差隻是包圍著他們,沒有任何回應與行動,這倒讓竹景與身邊兩名劍客大吃一驚,“南宮家的話你們也不聽了麼?”
終是走出一人,看樣子是這批官差的頭頭,咧嘴一笑,用陰陽怪調的語氣,一字一頓慢慢說道,“聞百姓抱怨,南宮家蠻橫無理公然在街市斬殺無辜的萬重門人士無數,今蘇州城太守首批,讓在下特來捉拿凶犯歸案!”
“你!”竹景瞪大了眼睛,“反了反了!小小的蘇州太守也敢反我南宮家了?”
官差頭頭看到竹景這氣急敗壞的模樣,似乎頗為開心,“蘇州,以及整個江南,一向都是聖上的。你等霸占多時,莫要不知進退,再三得寸進尺!”
竹景握緊了拳頭,那襲白衣下,隱隱感覺到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好啊!好一個打著聖上的名號辦事的太守!萬重門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官差頭頭不再回答,用那種同情可憐的眼神望著竹景,就像在看一頭死定了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