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1 / 2)

人們,總是在尋找一份純澈。

一份,可以洗滌他們內心靈魂的純澈。

可笑,這種肮髒的生命,如何能尋到他們想要的?

就算得到了那份純澈,也終會被玷汙。因為,拿著那份純澈的手,也是髒的。

終於,那一天,昆侖山巔,一條絲巾的橫空出世,讓世人得以見到真正的純澈。

那是一條不會被蒙上塵埃的,甚至遇水不濕的絲巾。

人們,以為找到了世間唯一的純澈,蜂擁而去,奉以為神物。

並給這神物,取了個名字……澈。

這一世,澈在昆侖孤氏的手中,戴著它的,是一名喚作孤光的劍客。

這一世,前朝皇族慕容氏反叛當朝天子不成,被全家押入大牢,等待他們的,是被滅全族。

陰暗的地牢,森嚴的守衛,這裏,便是關押慕容一族之地。而這個即將被徹底抹殺的舊日皇族,已然不再反抗,認了屬於自己的命。

牢房不起眼的角落裏,蜷坐著一名二十歲不到的少女,穿著肮髒的囚服,蓬頭散發,抱著一名可憐的男嬰,目光無神呆滯。

嬰兒剛滿月,卻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啼哭,仿佛同所有人一樣,認了自己的命運。

“可憐這無辜孩童,在對這個世界還沒留下任何記憶的時候,就要離去。”隻見一名少年向這邊走了過來。同少女一樣,身著破舊的囚服,可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有神的。

這樣的神采,在四周被絕望包圍的時候,便成了希望。

少女沒有回應,隻是呆滯地望著懷裏而嬰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年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又開口道,“這孩子是你已故姐姐的唯一骨肉,可憐你哥和嫂子還沒來得及為他取名,便相繼離去了。”少年鼓起勇氣,邁開步子,走到少女麵前蹲下,看著懷裏的嬰兒。“取個名字吧?”

少女驀然抬頭,複雜地盯著麵前這個男子半晌,把他看得不敢抬頭與自己直視,方緩緩說道,“都要死了,名字又有何用?”

“叫羽吧。慕容羽……”少年依舊不敢與少女對視,獨自訥訥道,“羽化重生,他未必會死。”

話音剛落,隻聽得牢房門外傳來一陣刀劍相碰聲,隨即有牢衛高呼,“有人劫獄!”

可是,身處牢房裏的慕容家一眾,卻並沒有太過驚喜。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七次劫獄了,之前六次,來劫獄的人全部被殺。

仿佛當今聖上,將他們關押於此遲遲沒有斬首,就是要吸引在逃的慕容家黨羽前來劫獄,然後一一消滅幹淨。

然這次,叮叮當當地打鬥聲經久不息,看樣子勢均力敵,這倒讓所有監獄裏的人都情不自禁站了起來。

外麵的兄弟,是帶了多少人前來營救自己啊?

金屬碰撞聲漸漸零落,似乎勝負已分,倒也不知是哪邊贏了。待一切恢複平靜後,隻聽得有人,向地牢深處,向這邊走來。

難道,劫獄成功了?慕容家的人紛紛站起,緊扶監牢鐵門,欲向那邊看個究竟。少年自然也飛奔到門前,眼中希望更盛。

唯獨少女,依舊抱著男嬰,默默蜷坐著,不為所動。

監牢外,那營救的人漸漸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

“啊!”待看清了來者後,慕容家的人齊聲驚呼,“就一個人?”

隻見那人,一席青衣,卻大片大片地染上不知是誰的鮮血,觸目驚心。手提一柄緋色長劍,吞吐著鮮活的液體。淩厲的目光,更是讓與之對視的人心裏發寒。

然而那人,最為耀眼的不是那柄緋色長劍,也不是那雙如利劍般的眼睛,而是係在脖頸上的那條潔白的絲巾。全身上下都被染得血紅,唯獨這條絲巾,依舊潔白,幹淨得刺眼。

可是那人,卻步伐踉蹌,看樣子受了傷,有些艱難地走到監牢門前,目光緩緩掃過這一眾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