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日,夕月都去常家,幫著老人把菜地澆完一遍——老人隻是讓她打下手,施肥是夕月不在的時候,老人自己做了。老人如今溫和很多,夕月很感動,覺得又多了個親人。
老人喜歡聽林家的事,夕月知道不多,讓他很失望,連連歎息,此起彼伏。
夕月好奇老人怎麼對林家的事興趣濃厚。老人笑道,“隔壁久了,心裏就有了親近,似親人一般,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
夕月問道,“老伯,您說您有兒子,怎麼沒和您住在一起?”
老人看看夕月說,“誰說我沒和他在一起,我天天守著他。”
夕月不解,老人也不解釋。
夕月回到梅香苑,閑暇時想:老人說他天天守著自己的兒子,難道他兒子過世了,靈位放在常家?或者就埋在常家的園裏,所以老人這麼多年守在那裏?而且,提到林家的事,老人總是精神抖擻,豎起耳朵,生怕漏了一個字,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有其他隱情?
夕月都不得而知。
隔了兩日,夕月再去常家,大門落了鎖,老人不知所蹤。
老夫人壽辰臨近,大小姐謙謙也回來了。謙謙身材纖細,但和二小姐不同,二小姐看起來弱不禁風,說話柔聲細語,大小姐卻昂首闊步,聲音響亮,身量雖小,但氣勢壓人。從她進門,她訓斥下人的聲音就不絕於耳。
大姑爺身材高大,年紀不大,卻已經發福,胖乎乎,笑眯眯。從身形、性格看,二人倒是也般配。
仆人們私下偷偷抱怨,瘟神來了,希望大小姐早點離開。
大小姐回來第一天,先見過老太爺、老夫人,又去見二夫人,隨後來梅香苑看三夫人,夕月出來奉茶,大小姐說夕月倒茶的姿勢不對,現場指點,讓她練了三遍,要不是三夫人解圍,夕月還要練下去。三夫人出麵了,大小姐不耐煩地揮揮手說,“算了,算了,退下吧。”又對三夫人說,“三娘,您就是性子好,看看您房裏的丫鬟,這麼不上心。你放心,我回來這幾天,一定讓她們都改過來,以後把您和曉謙服侍的舒舒服服。”
三夫人笑道:“謙謙,你難得回來,就不要操勞了。我和曉謙也習慣了。”
“那怎麼行?做主子的怎麼能遷就下人,去習慣她們?您放心,我有空就過來……”聽見此話的三夫人屋裏的丫鬟都心裏叫苦不迭。
所幸大小姐坐不多久,就起身說是還要去看新入門的四夫人,提起四夫人,大小姐的眼神更加淩厲,道:“我去看看新人,看她有什麼能耐讓爹神魂顛倒,娶她進門——爹不是曾說過,三娘是最後一個,不再娶了?竟然還帶個別人家的孩子,不是我們林家的骨肉,怎麼能隨便進林家的門。”
三夫人道,“艾艾人很好,旋兒也乖巧。你的性格家裏人知道,她們剛進門,不知道底細,你可別嚇著她們。”
大小姐有些恨恨地說,“我就是要嚇她們,把她嚇走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