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初子走後,我差不多半個月都沒有顧柔的消息了,倒是婉容姐姐差人送了一本琴譜過來,是《高山流水》,心中覺得感動,我又何嚐不當婉容姐姐為平生知音呢?連忙回了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給她,誰知寫信的時候又被那令人頭痛宇光庭撞了進來,又要伸手去搶,我連忙像隻八爪章魚那樣死死按住書桌才沒讓他得逞。要知道那天為了追回顧柔的血書,我可是吐血狂奔了好幾百米後不得不使詐才將血書騙了回來。後來還驚動了方忠,不過幸好我以講故事來威脅宇光庭。那任性大少爺才沒將事情說出來,不然我的屁股可要開花了。不過細細想來不禁覺得有點好笑,我大概是這個朝代最膽大妄為的丫鬟了吧,竟敢威脅主子。
這天天氣大好,我們在送完宇光庭去寧心齋後就沒什麼事情做了,這寧心齋是宇光庭治病的地方,給他治病的是個又瘦又小的糟老頭,一副庸庸碌碌的樣子,據說是宇光熙專門找人從江湖請回來的名醫,不過我覺得他是名醫的可能性極小,因為天地下最不希望宇光庭康複的便是他的皇帝哥哥宇光熙了。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弟弟,不找個醫生給他治治也說不過去,於是就隨便給他派了個庸醫。一想到這裏不禁對那皇帝的怒火又大了幾分。不過幸好這個醫生倒是甚少給宇光庭開藥,大概是他自己也怕吃壞了這個皇爺,隻是每周都給宇光庭推拿治療,治了幾年也沒出什麼大問題,佑王府的人就隨他去了。不過我心裏總是對這件事不大放心,總想著要是這個庸醫要加害宇光庭可怎麼辦啊,於是我多次向方忠委婉表達了自己的憂慮,那方忠沉默了一會,向我說道:“那陸先生是不會加害皇爺的,不過雲卿你倒是對皇爺挺上心的。”我聽後不禁有些臉紅,呐呐道:“我隻是有點擔心皇爺罷了,因為他還是個小孩子。”方忠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皇爺今年都19了,隻怕還大你3歲呢。”
我一聽,臉更紅,心想我說他的心性還是個小孩子,不過這話倒不敢說出來。
但自此之後方忠對我沒有之前的戒備森嚴,倒是親厚了幾分,王府上下才真正接納我是王府的人,連宛媽媽給甘碧做新衣裳的時候,也都忘不了給我也縫上兩套。看著周圍的人態度的變化,我心裏自然是又歡喜又感動,覺得自己在這異世終於是有了一個可以安定的家。
“雲卿姐姐,在想什麼呢?”甘碧在一旁剝開了一個新鮮的梅子放入口中,那是前幾天慕容將軍府差人送來的,隻是光庭素來不喜愛吃酸東西,正好便宜了我和甘碧兩個饞丫頭。
“沒有啊,我隻是覺得這佑王府越來越像個家了。”我笑著從七寶琉璃盤中拿了一個梅子,皮也不剝,直接咬了下去。
甘碧看著我那連剝皮的功夫也想省的懶樣,嗔道:“姐姐說什麼胡話呢,我們本來就是王爺的丫鬟啊,這佑王府自然是你我的家啊,倒是姐姐你怎麼也就每個姑娘樣,要知道這梅子是要剝了皮才好吃的,幸好這是佑王府,不然姐姐這幅模樣到了外麵準被人笑死。”說罷,她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幸好本小姐天生臉皮厚,也不多在意,反而裝出一臉登徒子的痞相,向甘碧一拋媚眼,笑吟吟道:“小娘子真是長得水嫩,還不快給本大爺剝個梅子?”
甘碧一聽,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但始終還是小女生心性,臉上不禁燒了起來,嗔道:“姐姐總是不正經,老愛拿妹妹開玩笑。”
我不依不饒,笑道:“小娘子這一嗔好生嫵媚,本大爺看著真真憐愛得緊啊。”
甘碧再也受不了了,全身雞皮疙瘩盡起,連忙求饒道:“姐姐你就別再說了,我給你剝果子就是。”
“哈哈哈哈”我一聽,臉上早就掛不住了,彎腰笑成一團。
甘碧遞給我一個剝好皮的梅子,便和我聊起八卦來,我心裏記掛著顧柔的情況,於是便一句搭一句地步步將她的話題引入了後宮,甘碧倒是極其樂意講的,原因是最近她為佑王府前往內務府查帳,認識了一個在繡房當值的小宮女,兩人一見如故,那小宮女隻怕是處處入宮還不知道慎言,還八卦地跟甘碧說了後宮的不少風言風語,我聽後真是無比感歎啊,不得不說這八卦的確是女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