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便是這樣咒人的話,饒是誰聽了都會不爽,這冷家還真是極品。
“小師傅請放心,在下雖是粗人,卻點了燈,沒有法事也可護身。”我本以為宋三會怒,沒想到他還接上了那小道的話,看來是在打啞謎啊。
那小道見宋三有些門道,便將門又打開的大了些,又開口問道,“光天化日,點燈是何用意?”
宋三沉了沉聲,冷冷地道,“點燈照路,人心難測。”
“那公子是要究竟是要照路,還是要看心?”小道似乎全然不被宋三的氣勢所迫,緊接著又是一句。
“江湖問路不問心,問心問得幾路行。”宋三冷淡一笑,“自然是照路。”
小道聽到此,這才對宋三謙遜一笑,“原來是貴客臨門,兩位快請進,我家當家的隨後便到。”至此,我方知宋三是對完了所有台詞。
本來說好是讓宋三將我送到門口,這下可好,他竟同我一並進了院子。我暗暗在心裏叫苦,自己送了命就算了,可不要把這麼一個好人給搭了進去。
“這位小師傅,這是我的車夫,他到此就可以了。”我邁出一步,擋住了宋三,希望他不要摻和進來。
誰料那小道卻不應允,說是照路人才有資格進去,我不過是個捎帶腳的,如果宋三不進,我就不用進去了。
我隻好讓開,跟了宋三一並進去,多少有些緊張地摸了摸衣袖的暗袋裏的小金弩,這是我今早上藏在衣袋裏的。
跟了小道進去,隻覺這院內光景與院外大大的不同,院外正是夏末,我們走到這已經到了上午,是在很是烤人。但這院子裏卻涼氣襲人,還帶了好聞的薄荷香。
正在我詫異間,一個寒徹入骨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來了。”我回頭看去,正是冷無心,臉上當真跟冰塊一般,一點寒暄的意思都沒有。
不管了,賭一把,輸人不輸陣。“冷依兒在此見過冷當家,沒想到竟能得到如此款待,真是榮幸之至。”
冷無心臉上一點心緒都沒有,可以說是他的眼神甚至根本沒有焦距,“兩位進來吧。”
隨著冷無心進了內室,他很冷淡地開口,“說罷,你認為能給冷家什麼?”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饕餮貪婪的說話方式,開頭不問其他,隻問利益。這樣反倒讓我將自己編號的一肚子話都卡在喉間了。
冷無心一聲輕笑,但你看他笑卻全然不覺有一絲笑意,倒像是在為你哀悼,“叫王府真的說得上話的人來跟我談吧,一個失寵的女人。”
我被他這麼一激,反倒是不再畏懼,他直我也直,便亮出了嗓子道,“失了寵的女人怎麼了,失了寵的女人,至少是將冷家和瑞王的血脈聯係在了一起,嶽家能給你這樣的利益麼?”
冷無心本是在倒茶,手稍緩,險些將茶水灑出,但隨即又恢複了平穩,“哼,皇族,若是天下換人坐,還不知誰又是皇族。你手上有的,不過是一個姓蒼的孩子罷了,隻怕我冷家倒是為了撇清,還要動手除掉。”
說著也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地朝我一笑,便專心地端起茶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