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快些,我們騎馬可以早日抵京。”青童催促我道。
我立刻怒急攻心般地大喊道,“你夠了吧,你明知我在那破皇宮裏待得不會快樂,為什麼還急不可待地想要把我送進去!折磨喜歡你的人,你很開心嗎?”說罷,我疾跑兩步越過他。
“你明知道……”他想解釋。
我卻偏生生地打斷他,“夠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醒來第一眼便是看到了你,然後心甘情願地一次又一次地往火坑裏跳,像個十足的傻瓜。”
我說著說著,自己也覺著委屈,眼淚就這麼沒出息地迸了下來。忙背過身去,我從小最討厭自己軟弱的樣子被人看到。
“對不起。”青童隻是這麼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突然覺得什麼委屈都煙消雲散了,但是他下一句卻又將我送到了穀底,“但是青童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是什麼意思?我驟然回身,卻看到他依舊淡然的身影,客套淡漠地像是對待一個前來投訴的客戶。
“請相信我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為何從他的神情,我卻真的看不出任何的身不由己,是他藏得太深,還是我太多心。
我暗暗責罵自己,到底有沒有尊嚴,懂不懂自愛。最終,盡管我心裏很亂,卻仍是硬扯出一個笑容,“嗯,我問多了,走吧。”
我突然覺得我這麼一問把我們之間本來就細若遊絲的關係拉扯地更加脆弱了。
“我們要走回京都?”我問道,其實是走了那麼久,有些走不動了。
再走些,有個廢棄的茶攤,我們到那裏騎馬。
廢棄的茶攤,我下意識地想到了和夜魅一起的那個驚險的茶攤,屍體、刀傷……這些原本我以為自己忘記的東西突然又變得曆曆在目。
想到撇下夜魅,總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但轉念一想,自己於他不過包袱一個,受人之托而不敢丟下,如今我自己走了,倒也省了他的事。
心裏這麼想著,卻仍未感到好受,有點苦澀泛出來。
與其和青童兩個人這麼別扭的前行,不如找夜魅四個人一起來的熱鬧。“為什麼不同夜魅一起,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我突然停下身形,阻住青童前進的步伐。
“他的存在隻會阻礙你入宮。” 青童這話說得可惡,卻也說得坦蕩。讓你不能不怨,卻又氣不得。可笑我還以為他是在吃醋,原來隻是他覺得夜魅阻礙了我回宮。
“馮青童,我問你,究竟為什麼這麼想讓我進宮。”不知為何,他這句話,竟比不肯表明心意更叫我光火。
“為了讓你成為他的棋子。”夜魅的聲音從青童身後傳來。他竟然走到了我們前麵,看到他我有些驚喜。
“什麼棋子?”我機械地重複道。見到夜魅的喜悅和對這個詞的不解讓我一時無言。
“我具體還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將你送入宮中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聽了夜魅的聲音,雖然他戴著麵具,不知為何卻讓我覺得異常誠懇可靠。
就在我不知該何去何從,如何應答的時候,青童突然吭聲了,“不錯,我是有目的。”
青童停了一停,道,“我的目的早先也已經對你說得很清楚,我不過是想救你突厥數萬條的人命罷了。”
“哼”,夜魅一聲冷笑,“你信?”他看著青童,這話卻是問我。
“我……我不知道。”我本來想說我信,卻發現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知道。
我停了一停,又補上一句,“夜魅,我知道你人好,但是別再管了。就算他騙我,我也願意。”說罷,我又向青童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