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空穴來針(2 / 2)

“扯一塊布下來給你包紮啊,可是我拽不下來。”這布結實的簡直讓我氣急敗壞。

“為什麼用你的衣服,我帶了繃帶和傷藥,藍色的那瓶止血,白色的那瓶療傷。”他的語氣聽來似乎很無辜,丫的,可是我卻覺得他一定是在耍我。

“你!你好,把我當猴耍。”說完我就去他的包袱裏翻,果真找到一個白瓷瓶子和一卷繃帶。打開白瓷瓶嗅了嗅,跟青童兩個月前給我的傷藥一個味道,嗅得我心頭一暖。

“趴好,討厭鬼。”我將藍瓷瓶裏的藥粉倒了好些到他的傷口上,這藥果真奇絕,竟很快血就流得不那麼凶了。

然後我便將療傷的藥塗在傷口上,小心地用繃帶將傷口裹好。看看,我打的蝴蝶結多漂亮,想我當年大學軍訓的時候,教官還誇我包紮有天賦。我得意洋洋地想著。

“你既然傷藥都有,也一定會有換洗衣服吧,這衣裳被血浸透了,穿著怕要著涼。”我一邊檢查著繃帶,一邊問。

他似乎對我很無語,“難道你剛剛找藥對我的包袱一番猛翻的時候有看到換洗的衣服?”

我白了他一眼,他這分明是歧視我的智商嘛,“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藏到哪了。”

“當然不會了,你看有地方藏麼。”他無奈地道,然後小聲地加了一句,“這般凶悍,回頭可別嫁不出去,求我娶你。”

“放心一定不考慮你。”我一邊說著,一邊把帶血的粘稠的外袍給他穿上。“你還能走麼?我們騎馬慢慢走,到了蓮花鎮再去……。”

他不等我說完,便飛身上馬,並把我拎了上去,“那麼遠路都騎了,現在怎會慢行。”說著揚鞭飛馳了起來。

“你……你不要命了?”我急急地道。

“死不掉,我自己知道自己。”他說著又一揚鞭,馬兒更加快了起來,害我險些滑下馬去。

他連忙一手攬住我,“你拽好我,真掉下去怕要摔壞的,我需全力策馬,難免顧你不上。”

“如果傷口再裂了,我……我可不給你包紮了。”我威脅他道。

他語氣不屑,“誰用你啊,又不是沒有大夫。”太過分了,嚴重忽略了我的重要性。

我回過頭,狠狠腕了他一眼,“哼,痛死你算了,我才不想管你呢。”可惡,我有一種嚴重的挫敗感,算了,我不要理他了。

可憐的我又冷又餓,還在受他的氣,人生怎麼就這麼悲催。

到了蓮花鎮,已經是兩個多時辰之後的事了。

從路上就能看出變化,起先是沉沙漫天,變為偶有夾雜著幾戶人家,越到後麵越熱鬧了起來,終於到了一個鎮子上。這鎮子雖不及京都繁華精細,卻粗獷中別有一番大氣,想不通怎麼會起名叫蓮花鎮這麼女氣。

“到了”,他翻身下馬,並將我抱了下來。

下了馬,我正待照例數落諷刺他一句,卻見他身形一個不穩,險些跌倒。我忙扶住他,讓他倚在馬上。

“這位小哥,請問這附近可有醫館?”我攔住一位貨郎,問道。

他機警地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夜魅,指了一下街角的盡頭,道:“前頭再右轉兩個彎就到了。”

“有勞。”說著我扶起夜魅,他牽著馬,慢慢往街角走。

到了街角的盡頭,夜魅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快些啊,你的傷又不能拖。”說著我抬腳想走。

“你沒發現不對麼?”他的聲音雖虛弱,卻似有笑意。

我回憶方才的貨郎,雖然外袍是破舊的,內裏的衣裳卻是簇新的,鞋業不染纖塵。如果是個為生計奔走的人,這樣打扮不是太奇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