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忘憂小主這隻怕是染了疫症,這疫症叫奪魂,不但要人命,傳染起來也厲害,沒有的治。”
我抬頭看著嫣兒,她繼續說道,“宮中視之不祥,得了的人會被亂棍打死。”
我頓感不寒而栗,這是什麼鬼地方,發個燒就要被亂棍打死。
“那別去請禦醫了,請來了也是廢物。嫣兒,再去取一床被子來。”
嫣兒去櫃子裏取被子。
這時候,雅茹進來了,端著一盆水,盆變放著巾帕。
“雅茹,端過來,你去燒些開水來,忘憂現在需要多喝水,多發汗。”
“嫣兒,去把門窗都關嚴實了。”
“雅茹,去弄些清粥小菜備著吧。”
“嫣兒,就說我不舒服,感覺最近有些身體不適,管禦醫討些清熱解毒的藥來。”
“雅茹,去跟禦醫說你們家主子前日子做女紅弄傷了手,如今有些發炎,要些消炎的藥來。”
我在給忘憂擦著身子。
……這一晚上可讓我們三個好一番折騰,好在太醫院對秀女都還算客氣,要些藥也不至於刁難。
大約子時,忘憂倏然醒來,我們都鬆了口氣。
她還是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的樣子。
我忙讓嫣兒去準備開水給她洗澡,又讓雅茹去熱粥菜。
第二日,忘憂已經基本上好了大半,起碼發熱是暫時清退了。我們也趁她燒退的功夫為她向豔青姑姑告了病假,也算是瞞天過海了。
今天我要一個人學樂了呢,好在我小時候就被迫學了不少樂器,吹簫彈琴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當然啦,我依舊是裝傻,裝白癡,吹拉彈唱都是一塌糊塗,吵得周遭的人都自動靠我一米開外。
我心裏那叫一個自在啊,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跟老師作對的日子。
這些噪聲正好掩蓋了我的心神不寧。也不知道忘憂現在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我便趕到忘憂的房間。
“忘憂,好些了吧?”我問道。
她柔和地點點頭,她就是這樣了,永遠一副溫潤如玉的溫吞小模樣。
雅茹此時端了一盅燉品進來。
“這是什麼啊?”我問。雖然我是搞美容的,但這湯藥我還真不認識幾樣。
“阿史那依小主別擔心,這是太醫院所開的清熱解毒加消炎的方子。”
我看著忘憂就著雅茹的手,將那碗黑漆馬虎地藥都喝完。
我想起小時候生病媽媽照顧我的情景,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阿依,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一定沒命了。”忘憂認真地說,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小傻瓜”,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們不是好姐妹麼,在這宮裏我們可是相依為命的。”
她笑了,有些虛弱,眼淚刷得就迸了出來。
“不哭不哭,會沒事的,你隻是生了些小病,又不是不會好。”我把她攬在懷裏。
又安慰了她好些話,她才睡下。
臨走了,我又交代了雅茹好些要注意的,也讓雅茹自己注意消毒。
回到房裏已經有些時候了,嫣兒忙去為我張羅晚飯。
等那三菜一湯上來了,我們興衝衝地圍坐在桌邊。
我發現自打忘憂生病這件事之後,嫣兒對我也親近了不止一分。雖然對我的一言一行他還是處處留心,但卻似乎不會從意識裏抗拒我了。
“主子,您這兩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如今忘憂小主的病好些了,您可以放心休息了。”
哈,嘴真甜,聽了我心裏暖暖的。
我發現嫣兒其實心眼挺好,挺實誠的,可能一開始真把我想成可怕蠻族奸細了,才會處處防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