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早已相識(1 / 2)

聽到左帝的決斷,明西王終於鬆了口氣,立刻接道:“臣弟無異議,多謝皇兄開恩!”說完就暗暗向左嘉倩使眼色,要她遵旨,千萬不要再惹什麼亂子了。

左嘉倩蒼白著臉,咽了口唾沫,顫著音道:“嘉儀領旨,多謝皇帝伯伯開恩!”話落,重重向左帝磕了個頭,依然恭恭敬敬地跪著不敢起身。

左帝一揮衣袖,不鹹不淡地道:“罷了,起身吧。”

“謝皇兄!”

“謝皇帝伯伯!”

明西王和左嘉倩戰戰兢兢地起身,又向左帝施了禮,方才急步退回了座位上。

一落座,左嘉倩便狠狠瞪了百裏隱燕一眼,可回應她的,是百裏隱燕高挑的眉梢和挑釁的笑容,左嘉倩隻覺得胸中鬱氣翻湧,緊緊攥著衣袖,咬緊了牙根才沒有氣背過去。

眾臣見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來,都悄悄鬆了口氣。

大殿裏,眾臣一時靜默不語,安靜中,一道纖細柔美的女聲傳來:“公主方才隻一嗅便知香囊中含有菡蕨香,想必公主精通藥理不輸太醫,怎說自己無才無德呢。”

聞言,百裏隱燕轉頭看去,原來說話之人就是坐在左帝左下首的皇貴妃秦海媚。

秦海媚一襲深紫宮裝,身段婀娜,五官嬌媚,魅惑天成,巴掌大的瓜子臉保養得宜,如同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一般水嫩柔滑,一點兒也瞧不出是年近四十的婦人了,難怪能穩坐後宮之首十多年依然聖寵不衰。

百裏隱燕柔柔一笑,謙虛地道:“娘娘過譽了,俗話說久病成醫,昭陽自幼湯藥不離口,久而久之,倒也略通藥理之道,讓諸位見笑了。”

皇貴妃微微一笑,點點頭,沒再說話。

左帝眼尾掃了眼百裏隱燕,隱下眸中的暗光,環視了一眼大殿內,朗聲道:“好了,隻是些小插曲而已,眾愛卿不必拘謹,都隨意吧。”

話落,十幾位衣著豔麗的舞娘們自殿外款款而入,隨樂聲翩翩起舞,搖曳生姿。歌舞助興下,眾人也漸漸淡忘了剛才的風波,氣氛漸漸回暖。

可是,表麵平靜的歡歌笑語之下,眾人卻心思各異。

陳蘭生眯著眼,緊緊盯著百裏隱燕,想看出什麼端倪來。十年的時間,一個人的性情真的能有如此兩極的變化?十年前,她膽小如鼠,唯唯諾諾,十年後,書房見麵,他以為她隻是變得張揚了些,可沒有想到,真正的她竟如此膽識過人,才辯無雙又巧捷萬端,竟能將一府王爺設計於股掌之間,剛剛左帝雖然隻懲罰了郡主,可明眼人誰瞧不出來,左帝真正敲打的人,是明西王。如此智計,豈是一個在鄉下養病的女娃兒會有的?這十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再者,以她如此心智,應該明白要隱藏鋒芒的道理,剛回京城就如此鋒芒畢露,她究竟是何用意?

不管百裏隱燕是何用意,就在剛剛,陳蘭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以為他舍棄的隻是魚目,卻不想竟是一顆真正的明珠!

其實丞相大人倒是真的想多了,在百裏隱燕看來,她不過是景玥城的過客,就算占著東月公主的身份,也與這裏的某個人交情匪淺,但也僅僅是在意這一個人而已,這裏的一切,也終究與她毫無關聯,無論她今後歸向何方,東月和景玥城,於她來說,都隻是一處無關緊要的風景,她從來都不屬於這裏,也不會屬於這裏。既然如此,是張揚還是斂藏,又有什麼所謂呢。

大殿之上,除了陳蘭生,被這個結果驚到的人,還有陳玉欣,還有秦雪兒。

這些個貴族小姐互為對手,相鬥多年各有勝負,如今,百裏隱燕什麼手段都沒使,僅是寥寥數語,兵不血刃就讓左嘉倩被罰幽閉,還狠狠打了明西王府一個耳光,其中心機,怕不在她們這些玩計謀長大的女人之下。

秦雪兒倒是還好,除了不甘百裏隱燕美貌勝於她,驚訝於她的巧舌如簧和掌握全局之外,這個東月第一美人看得分明,即便今日百裏隱燕豔驚四座,對於一個即將踏上和親之路的女人,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自然也不必再去花心思對付了。

可陳玉欣不一樣,她早就與百裏隱燕交過手,何況她們之間的仇怨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消解的。她對百裏隱燕的厭惡和痛恨早已深入骨髓,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她絕不允許百裏隱燕搶走屬於她的光芒,丞相府的珍珠,有她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