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夫人和藹的對富齊軒說道:“軒兒,你帶舒婉去看看春杏吧。”
富齊軒“噯”了一聲,走到我麵前來,臉上的笑容不減,“走,我帶你去看春杏。”我暗自覺得奇怪,這按理說春杏到底也是和富夫人一個輩分的,再怎麼著,齊軒也應該叫一聲“杏姨娘”,這整個富府除了富大海和大夫人誰不叫聲姨娘的。齊軒叫“春杏”,那不是扯成平輩了。我搖搖頭,這可不關我的事,許是他們交好,本來年紀又相仿,私下這樣叫叫罷了。
“舒婉,”我和齊軒並肩走在西花園中,他低著頭沒有看我,好像有什麼話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我看著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你真的喜歡我小舅舅嗎?”我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他有些著急了,又問了一次,“你真的喜歡我小舅舅?”
我見他如此認真,這喜歡與不喜歡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很重要嗎?為什麼你一定要問。”
他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我,目光慢慢變熱又隨即黯淡下來,好半天才幽幽開口道:“我們,不是說好,是朋友的嗎?朋友不應該關心一下嗎,如果小舅舅他對你不好,我,”
他話說得糊裏糊塗,我卻聽得很清楚,想不到他竟如此關心我,感激的衝他笑笑道:“謝謝你,齊軒,謝謝你當我是朋友。”他沒有再說什麼,也不再看我,沉默著一直吵挽春院走去。
對於春杏我一直都覺得那份屬於我們的回憶依舊停留在我們都還是小丫頭的時候,那是的她沒心沒肺,除了盡力做好一個丫頭的本分,就是那點兒少女春心萌動記掛著她溫潤英俊的少爺。可如今桃花依舊,人麵亦非,不知如今的她心中可還有那點念想。我禁不住看看身邊的富齊軒,到如今他都不知當初的那份心意嗎,如果他知道了,還會是如今這個結局嗎?不知是齊軒的損失還是春杏的不幸。
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坐在槐樹下,淡藍色的衣裙如夢幻得海洋。富齊軒上前一步,“春杏。”我這才發現那個女子是居然是她,兩年沒見,我幾乎認不得了。並不是她的外貌有什麼變化,而是她變得特別靜,人也瘦了,完全不是以前那個抱怨莫府沒人跟她說話春杏。
她聽到齊軒的聲音回過頭來,衝他嫣然一笑,“齊軒,你來了。”眼神中有某種淡定,這也是我以前沒見過的。
“你看我帶誰來看你了?”齊軒說道。
她這才注意到齊軒旁邊的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閃爍著不確定,“婉兒?”
我點點頭,“春杏,是我。”
她淡淡一笑,提著裙子走在前麵,“走進屋吧,進屋聊。”
這個挽春院沒怎麼變,以前有的現在也有,隻是相對於舊了些,想如今她也許並不如初初般得富大海的歡喜了吧。她問起我離開寧都後的經曆,我一一作答,齊軒也在旁邊聽著,時而皺眉,時而沉思,隻是始終黑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春杏倒是一直都在歎息,麵色也不是很好看。
我記得春杏以前說過這麼一句話,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你忘記了嗎?你曾經說過,我如果跟了。。。跟了。。。現在也一樣,我現在跟了老爺,他對我又寵愛有加,我定要盡全力保護你。”我曾經也為這句話,這份心深深的感動過,她說要保護我,君恩如水,她如今又保護得了自己嗎,大夫人也許還是如以前一般嫉恨著她吧。我呢,我又好得了哪裏去,大夫人不讓我嫁給劉鈺,我又能保護自己嗎,誰知道她暗地裏會使什麼招兒。
聊了一會兒我也覺得累了,春杏囑咐我好好休息,又說了些孕婦應該注意哪些,我努努嘴,想問出心中的疑惑,但怕觸碰到她的傷心處,也沒好意思問。臨走時,她拉著我的手不肯放,“婉兒,你有空一定得常常來看看我。我。你知道。”她話沒說完,沉默的低下頭,我不忍心看她淒淒的模樣,點頭答應了。
我和富夫人告辭回王府,她並沒說什麼,隻說以後隨時來富家都歡迎諸如此類的話。回府的路上我提出步行,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我忍不住好奇還是問了,“齊軒,春杏已經進門兒兩年了吧,為什麼一直沒有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