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媽……”
“不說了,國際長途,貴著呢,明天回家再說。”
舒舒還沒插得上嘴,趙女士就匆忙間掛了電話。
舒舒哭喪著臉對跳跳說:“完了,我媽明天下午到家。”
為什麼所有不幸的事都要在同一天發生?為什麼老天連一個讓人苟延殘喘的機會都要無情的剝奪?
跳跳在她邊上坐下,把她的臉扳向自己,一臉嚴肅地說道:“先別說這個,你告訴我,剛才林清來,你是不是和他打架了?”
顯然,跳跳想岔道了。
嗯?舒舒眼珠子翻翻,大腦一片混沌,我像潑婦?
“沒有啊……”
跳跳一拍腿,憤恨地說:“不是什麼不是,早就看出他不是個有擔當的人了,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舒舒垂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心想,要說有擔當,林清當然比不上大熊了……
“黃舒,下午,我們去醫院。”跳跳一手抓著舒舒,一手撫著自己的腹部,鄭重其事地對舒舒說道。
“去醫院,打掉?”舒舒想到回來那天自己坐在KFC裏想的那些事,她就感覺自己頭皮一陣發緊,後背像是出了冷汗,涼颼颼的。
“不然呢?生下來?在哪裏生?生下來誰來養?我,林清,還是把孩子送人?”
跳跳咄咄逼人的一長串問題,每一個都如同越來越沉重的大石頭,一塊疊著一塊壓在舒舒心上,現實又無奈,讓她悶得說不出話,隻得垂下頭,小聲辯駁著:“它至少也是條生命呀!說打就打呀?”
“那怎麼辦?要不你幫我養?”跳跳冷笑一聲,一把甩開舒舒的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黃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單純?就算你願意養,那你家鄭醫生那裏怎麼辦?誰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買一贈一啊?”
舒舒一愣,單純,鄭醫生,多熟悉的字眼呀!
是呀,就在不久前還可以稱為自家鄭醫生的人就說過了,她的單純隻不過是偽裝。
別說贈一,他現在連買一都不願意了。
舒舒歎了一口氣,心裏亂極了,什麼都不願想了。
自己想要守護的愛情留不住,如今,自己想要保護的小生命也留不住了……
這就是每個人的命運,人,千萬不要企圖改變早就定好的命數,免得到頭來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耗盡精力,卻隻能換回失望和苦痛,該放手的就放手吧,一切都交給命運。
屋裏出奇的安靜,兩個不到20歲的女孩子,靜坐在沙發上,呆滯地看著對麵空無一物的雪白牆壁。
“想好了嗎?”
“是。”
“不後悔嗎?”
“是。”
“好,我陪你去。”
“謝謝你,黃舒。”
一切就這麼塵埃落定之後,兩人開始分頭行動。
跳跳又回到房間繼續悶頭大睡,補充體力,下午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舒舒也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清掃屋子,準備迎接趙女士的歸來。
收拾妥當一切,舒舒就把跳跳叫起床,兩人默默無言地整理好衣服出了門。